小剧场二
小剧场二
远远看见刘挽,霍光礼数周到的与刘挽见礼。
刘挽淡淡的颔首,叫霍光心里的落差更加难言。
有时候霍光看着刘挽都不明白,到底刘挽是喜于霍去病还是不喜?
若喜,怎么会不希望霍去病有嗣传承?
若不喜,刘挽的悲痛满天下人的都懂。
不,也不对,没有真正看到刘挽为霍去病伤心难过的样子。在霍去病病逝后,刘挽继续进军匈奴,这些事霍光知道,天下人也一道见证。
所以,刘挽到底喜与不喜于霍去病呢?
霍光捏紧了手,越发的拿不准。
他心中的那点疑惑是没有人能为他解答的。
不知不觉霍去病病逝已经两年,两年里刘挽身着素衣,从不染胭脂,有人道刘挽是在为霍去病守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上刘挽一问,她是不是真的在给霍去病守孝。
大好的年华,权势滔天的刘挽,正值当年,她的身边不泛追求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终会忘记霍去病,也会有另一个人娶她,爱她,她也终会爱别人。
霍光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既知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心里又攒了一股怨气。逝去的人终是逝去,世人终会将他遗忘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算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霍光又能如何?
他的性命,前程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看似刘彻好像高看他一眼,连泰山封禅这样的事情都不忘带上他,实则如何,霍光清楚得很。
如果可以,霍光也在想,他要不要回老家,回到父母的身边?
不。这样的念头一起,第一个否定的是霍光自己。
见识过长安的繁华,知晓世间有这样一个权势滔天,金钱,美酒,汇集一切美好的地方,再让他回到老家,回到那样的县城,霍光不敢想像那样的日子,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他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
不管刘彻是怎么样看待他,无论刘挽的目光会不会停在他的身上,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凭借他们一点点的余光,屹立不倒。
刘挽根本不管霍光的心思,权利这种东西,多少人为之心动刘挽都不奇怪。
拥有过权利,得到了瞩目,无数人都不会再舍得失去。
止于泰山脚下,刘挽昂头想看清这样一座山,没等刘挽看个仔细,前面华刻已然行来道:“公主,陛下请你一道登泰山。”
刘挽一愣,“登山?”
“是,陛下想走上泰山。”华刻含笑答来,证明刘挽猜测不错。
刘挽虽然奇怪刘彻怎么心血来潮动了这样的念头,还是应了一声,回头看向一旁卫子夫,卫子夫正好下马车听到这话,挥手道:“去吧,照顾好你父皇。”
“是。”刘挽作揖答应得分外爽快。
刘挽往前,刘彻已经换上一身便服,见刘挽即招呼道:“走,随朕登顶。”
“好。”难得刘彻想动,刘挽巴不得刘彻多动动。泰山之高也不是不能挑战的,大不了刘彻走累了让人擡上去就是。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上走,沿路早有人守卫,但刘彻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早早有人看好的路,他未必愿意走,偏要往另一边去。
负责刘彻安全的人拧紧了眉头一脸的不认同,刘彻浑然不在意的问:“你们是把你们的泰永长公主当作不存在?有她贴身保护朕,你们何必操心?”
额,刘挽的本事都知道不假,并不代表在这高山丛林之内都能保证刘彻的安全。
“我一个人看不住父皇,他们辛苦安排劝阻都是为了父皇的安全,父皇别不识好人心。”刘挽才不要把事情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虽然她会看护刘彻,负责刘彻安全事宜的人必须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刘彻一听刘挽竟然不站他这一边,不满的瞪了刘挽一眼,不料刘挽全然不认为有何不可的道:“父皇该庆幸身边有这样忠心办事的人,倘若人人都偷懒,父皇怕是心里更不得劲。”
那倒也是。可刘挽有必要说得这样的直白。
“走。”刘彻不管刘挽了,招呼刘挽继续往前走,闲话少说。
“走走走。”刘彻不见疲惫证明刘彻的身体好,刘挽高兴。
等爬到一半,天还早着,刘彻昂头看那不见的山顶,再一瞥刘彻面色红润,并不见疲惫,“看来你这一身的本事学到家了。”
“难道不是父皇这些年懒怠了?”别的不说,刘彻再不像以前一样喜欢骑马射箭了,这箭术吧。
刘彻面上一僵,虽然是事实,刘挽直言不讳的道破,刘彻干咳一声,刘挽后退道:“父皇歇歇吧,我给您按按腿,不然您晚上腿要痛。”
一蹴而就大可不必,登山,又不是把山尽都踏在脚下,大可慢慢的走,欣赏沿途的风景。
刘挽说话的功夫已然拿出手帕铺在一处草堆上,请刘彻坐下。
刘彻相对满意,还是刘挽贴心。
待刘彻坐下后,刘挽更是给刘彻递上水和糕点,蹲下在一旁给刘彻按起腿,刘彻有些吃痛,但痛过之后明显能够感受到腿上舒服多了。
“你倒是什么都学。”刘彻人舒服了,和刘挽继续闲聊。
“父皇怕是忘了,我刚练武的时候腿也痛,那会儿舅舅和表哥轮着给我松腿呢,整整两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松懈过。”刘挽现在学的本事,说来都是卫青和霍去病教的她。
提起卫青和霍去病,刘彻眼中闪过惋惜与心疼,“这样的日子,去病若在......”
刘挽手上的动作一顿,刘彻哪里会不懂刘挽的心情,手掌再一次落在刘挽的头上,“至少还有你。”
倘若刘挽和霍去病都不在,刘彻才是真正的孤独。
“还有舅舅呢。”刘挽提醒刘彻别把她舅抛之脑后啊,她舅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