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39 - 暴君为何那样 - 相吾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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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39

第39章39

她的困境究竟该如何解,顾屿照没有明说,谢归晏也不得而知。

她大抵能猜到太后准备让那些王孙贵女来夏行宫究竟是为什么,但谢归晏并不认为太后就此可以成功。

岑婴有多倔,多无赖,她已经有过切身体会,所以她不敢把希望寄托于他人,只能通过泡湖池让自己挨了夜风刮冻,染上风寒,彻底倒在床上。

岑婴为此感到惊异万分,也焦灼万分,命太医来把脉诊治不说,自己也是亲力亲为地来照顾谢归晏。

谢归晏几次想把把他推出去,但因为在病中,精力不足,实在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着他把浸凉的毛巾盖在额头。

此时谢归晏因为高热,原本玉白的容颜也被烧得白里透红,双眼因为眼泪而被润得水泽玉华,让原本就女相十足的容颜更添了些脆弱的娇弱。

岑婴看得有些怔神,以致于手还久久搭在毛巾上,只等谢归晏提醒后,才如梦初醒地收回手,可是手擡到一半,魂魄又仿佛被什么精魅牵引般,痴痴地落在了谢归晏的脸颊上。

谢归晏一下子就把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无声地质询,岑婴被她的目光注视得愧疚万分,几乎仓促地起身落跑。

他真是该死,他的谢相在病中受着病痛的折磨,他不为此焦急忧心心疼不说,竟然还敢心猿意马想这些!

难道他对谢归晏的爱就这般俗不可耐吗?

岑婴在自我怀疑中陷入了深刻地自我反省,也因为这个反省,他不再一味地要往谢归晏跟前凑,让谢归晏得了好生的清静。

因此,她对太后那处的冲突几乎是后知后觉。

虽然她早早对太后的做法有了猜测,却也没有预料到太后竟然能做出这般阴损的事来。

说来说去还是那坛子脏酒启发了新城,于是她大胆地出了个主意,让太后得以把酒用在了岑婴身上。

依照太后的想法,这些贵女出身名门,只要岑婴酒后轻薄了她们中的一个,那么她的娘家就可以用权势和道德逼迫岑婴收下贵女。

对于太后来说,岑婴喜不喜欢那个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燕不能在她手里出个男皇后。

太后这样的打算风险过于大,因此被岑婴捉住了把柄后,反噬得也是极为得巨大,太后几乎是毫无办法地认了输。

所以,当在病中的谢归晏见了登门拜访的太后后,惊诧地发现太后竟然憔悴得比她更甚,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肯定要以为太后大病了好几日,直到今日才勉强初愈。

谢归晏犹豫地问:“可是山间风大,太后也感染了风寒?”

太后摇了摇头,她甚至不敢与谢归晏对视,一双眼空茫茫地盯着桌上的花瓶,里面按照岑婴的嘱咐,按时供奉着四时鲜花。

太后道:“谢相,哀家欲立你为后。”

谢归晏震惊得仿佛雷电过神,身子被劈得麻了一半,脑子也嗡嗡的,好像被蒙在什么东西里,外界的声音非但远去,还与她隔着什么,听不太真切。

她说:“什么?”

太后艾艾的:“哀家知道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但你与皇帝的情谊,也是历朝历代独一份,所以哀家便想着不如破了这个先例,叫你做了皇后。”

“可我是男子!男子与男子之间如何婚嫁,如何传宗接代?陛下的皇位又要传嗣给谁?”

谢归晏急切地说,简直是在直接斥责太后的荒唐,但她立刻想到太后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于是她的失望惊慌又立刻倾泻向了岑婴。

“陛下呢?我要见他!”

她急得咳嗽了两声,牵扯到胸膛,让咳嗽声听起来格外得撕心裂肺,抱琴忙把茶端过来,扶她喝了两口。

太后也有些心慌,她在情急之下出了个昏招,现在把岑婴得罪很了,直接和她下了通牒,若是不把这件事办妥了。就送她去梨园和太上皇团聚。

梨园的艰苦条件大家有目共睹,她与太上皇早成了怨侣,若是真被岑婴囚到了梨园,她的晚年生活是可以预见的惨淡。

所以太后豁出命去也不能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她好生劝慰着:“传宗接代的事你不必担心,你不是有个孩子吗?”

谢归晏真是被荒唐到说不出话来,她只觉一口气梗在喉间,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气来。

太后看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也算是感同身受,叹口气便道:“皇帝的脾气你也是知道,比驴还要犟,只要是他认准的事,谁能让他改变主意?他与哀家关系也不亲近,更劝不了,倒是谢相的话,他还能听上几句,可谢相有把握将他劝得回心转意,找个女郎生子吗?”

谢归晏当然不能,若是她能,就不会这时候病殃殃地躺在床上了。

太后见状,便明白了:“你看,连你也劝不了他。”

谢归晏道:“如此必然会引起臣工的轩然大波,陛下的名声…”

她原是要说岑婴从此要在青史留下恶名了,偏偏此时忽然反应过来,早在岑婴决定活着取了“戾”这个庙号时,他就不在乎名声了。

他想做暴君,既如此,暴君做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足为奇的。

谢归晏有些哑然,对岑婴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道:“这件事不可能,我不知道太后因何会支持陛下做这种荒唐的事,但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

太后也想到了谢归晏不会同意,他并非是什么靠着谄上媚君得到宠爱的佞臣,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屈辱的事。

太后道:“连你都劝不了皇帝,哀家还能怎么办呢?尤其是现在,是皇帝对你的执意是最深的时候,越是劝他,他越要与你反着来,最后哪里拗得过他。不如先应着陛下,情意这种事情,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淡,等那时,他缓过劲来了,脑袋也冷了,也就好了,再劝他好生纳妃生子,他想必也能同意。”

这话说得让谢归晏无言以对,她简直要气极反笑。

“如果陛下一辈子都犟着脾气,不肯回头呢?”

太后看惯了宫里色衰爱弛的故事,自然不会相信岑婴真的会一辈子喜欢一个人。

她道:“怎么可能。”

谢归晏摇头叹息:“太后,你真的不了解陛下。陛下不是喜欢我,他只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会被背叛,会很安全,所以他才会想要和我在一起。”

太后急了:“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件事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因为谢相你。若非谢相芝兰玉树,气质如华,皇帝也不会有龙阳之好,从而厌弃女子。既如此,谢相当为陛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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