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尾戒(5) - 天师执位:天师帝国 - 樊落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5章尾戒(5)

第15章尾戒(5)晚饭张玄是在钟魁家里吃的,钟魁厨艺很好,轻松就做了三菜一汤,吃着他做的饭,张玄遗憾地想,这么好的厨艺怎么不去当大厨啊?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人请回家了。

钟魁看起来不太有精神,张玄问了才知道,钟魁下午跟公司联络过,原来最近几场大展会,公司都没有安排他出场,新人被架空是件很糟糕的事,也难怪他提不起精神了。

“要不你去托你的虹姐帮帮忙?”

“我不想为一点小事就去麻烦她,显得自己很没用。”钟魁的精神自动修复功能很厉害,没沮丧多久就重新振作起来了,说:“一天有一件好事就应该很满足了,今天拿到了签名,明天再去考虑工作的事。”

饭后,张玄洗了澡,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先睡一觉,等半夜再出门,可是依旧睡不安稳,他有些烦躁,手碰到尾戒,本能地想摘下来,却发现尾戒扣得很紧,几乎缩进了肌肉里,箍得手指生疼。

折腾了半天,戒指还是没弄下来,最后张玄放弃了,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时,身上传来疼痛,像是有人拿刀在剜他的肉似的,他猛地惊醒,冷汗已经渗满了额头,伸手想去拿放在枕边的道符,却摸了个空——他一向不离身的道符都不见了。

剑伤的痛愈来愈厉害,张玄忍着痛按开床头灯,跳下床,就见睡衣扣子因为疼痛被扯开了,露出胸前神剑留下的一道道伤痕。

原本在林纯磬的符药治疗下逐渐消失的疤痕又浮现了出来,像是回到了最初被伤到时的感觉,剑痕划过身上的肌肤,再经过罡火烧灼,创口很惊悚地翻卷开,就如一道道巨长的蜈蚣,交缠着盘在身上,妄图将他吞噬。

疼痛瞬间遍布全身,张玄想去拿旅行包,没走两步,就承受不住痛苦,身子一翻,直接将自己摔在了地上。

背部重重着地,但是跟剑气造成的痛苦相比,那根本不算什么,痛楚传达到脑部,张玄觉得连头都疼痛欲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很快又在下一轮的痛楚中再次扑倒,放在桌上的东西被扯到,落了一地。

钟魁被惊动了,跑过来,拍着门问:“出了什么事?”

张玄现在又彻底感受了一遍在诛仙阵里的痛苦,他无法回答,咬牙抓住桌腿,勉强让自己爬起来。

眼眸跟桌上的镜子对个正中,竟赫然看到镜里的自己整个人都扭曲了,眼瞳化为墨蓝色,在苍白脸色的衬托下犹如鬼魅,黑白两道戾气盘在一起将他全身缚住,又猛力向里收紧,每收一下,他就更痛一分,戾气粗长跋扈,像两道巨蟒相互缠绕着,在一点点吸食他的元神。

从魇梦回来后,张玄偶尔也会全身旧伤作痛,却没一次痛成这样,当看到镜子里的怪异后,他陡然醒悟,自己今天会这么难过,都是鬼魅在作怪。

他挣扎着去翻找旅行包里的道符,但戾气牵扯着他,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正难受着,门被撞开,钟魁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张玄倒在地上,身上被黑白两道巨蟒似的怪物紧紧缠住,他顿时嘴巴张大,呆在了那里。

“出去……”

狼狈模样被外人看到,张玄心里泛起恼怒,疼痛蒙蔽了神智,迷糊中把对方当成了聂行风,那股怒火就更强烈,把所有不快都迁怒到了他身上,心想如果不是聂行风,自己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全是他不好,他不信自己,瞒着自己偷偷去查真相,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当好人。

这个想法充斥了大脑,怒火转为杀戮,在心中迅速燃起,可是心底又隐约觉得不该是这样,他甩了自己一巴掌,拼着一丝清明,喝道:“别过来!”

不管来人是聂行风还是其他人,他都不想去伤害,可是钟魁看到他这种状态,更加担心,无视他的警告,随手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向盘在他身上的巨蟒奋力拍去。

扫帚在堪堪落下时被攥住了,是张玄的手,钟魁讶然看去,就见张玄抬起头,整个眼眸都被浓黑的墨色遮蔽,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把他打得飞了出去,穿过半开的房门摔到了客厅地上,腰背被撞到,剧痛之下,仿佛腰整个都被撞断了,痛得差点晕过去。

张玄紧跟着冲了出来,摆放整齐的家具都被他撞开了,钟魁想躲避,却站不起来,只能忍痛伏在地上爬开,看到盘在张玄身上的那股戾气再度化成巨蟒,仰头向他脖颈咬去,他急得大叫:“小心!”

吼声清亮,竟然破开了空间弥漫的阴气,张玄神智一清,眼见厉光迎面逼来,他拈起杀诀,劈开攻击过来的戾气,但这只是暂解燃眉之急,戾气来自他自身,他总不能对自己做出斩杀诀,犹豫中剧痛再度从全身传来,他被疼痛逼得在地上连滚几滚,不知觉中手上沾满了粘稠的物体。

血腥气袭来,张玄脑海中电光闪过,看到对面挂着的镜子,他咬牙跃身跳起,冲到镜子前,双指并起,借着手上的鲜血,飞快地在镜面上写出诛邪咒诀。

随着他的画动,镜面上赤红符箓泛起杀气,空间传来嘶叫声,钟魁看到盘在张玄身上的那两道浓雾不断化成各种怪异形状,猜测嘶叫是它们发出的,但张玄没给它们反抗的余地,画好道符后,迅速向后退开,面对镜面双手交结并伸,向里收拢之际,做出诛杀指诀,喝道:“乾坤借位,雷电齐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诛邪!”

轰隆响声中,整个镜面被震得粉碎,碎片落下,惨叫声连绵响起,许久才平息下来,张玄感到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减,他长舒了口气,向后踉跄了两步,靠着沙发坐了下来,半晌,看到钟魁还趴在地上,他问:“你还好吧?”

“快死了……”钟魁呻吟道。

“我也是,”疼痛让张玄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提不起力气,他靠在沙发上笑道:“不过敌人总是在我快死的时候先死,阿门。”

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人的神经还真够强壮的。

钟魁哭笑不得,按着腰忍痛爬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灯光亮起的瞬间,他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那些被打翻的桌椅和一地玻璃碴就不必说了,最恐怖的是地板上滩开的一大片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血气袭来,钟魁两眼一翻,重新栽倒在地。

张玄坐得远,眼睁睁看着钟魁晕倒,却来不及去扶,只能大叫:“你别每次都突然晕倒好不好?刚才那么恐怖你都不晕,现在只是一点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晕过去的人当然不可能理他,张玄休息了一会儿,才磨蹭着走过去,把钟魁扶到沙发上,钟魁睡衣后面沾满血渍,翻开睡衣,身上并没有伤痕,再触他的鼻息,还算平稳,张玄放下心,可是转头看看满地的血,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他后悔了,他不该卖掉汉堡的,否则他就不需要在拼完命后,还要亲自打扫现场,明明式神徒弟一大堆,可关键时刻,没一个派得上用场。

钟魁还晕着,张玄没指望他能帮忙,认命地拿来扫帚拖把,把客厅清理干净,打乱的桌椅也都扶正了,等他全部搞定,再次躺到沙发上时,旁边的人动了动,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你是掐着时间醒的对吧?”

见钟魁醒来,一脸的茫然,张玄没好气地说。

“抱歉抱歉。”

钟魁看看客厅,所有物品全部回归原位,他惊奇地对张玄说:“你真厉害,这些都是用法术恢复的?”

“用法术恢复?你当我是神仙?”

张玄起身回卧室,见钟魁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状况外模样,他说:“不管你想问什么,都等我睡醒后再说,我现在很困,没力气说话。”

“不是,我是想说,刚才满地板的血,你一定伤得很重,要不要去医院?”

“血不是我的。”

钟魁一怔,急忙转头看自己,血只沾在他衣服上,他实际并没受伤,不由大为惊奇,“不是你也不是我,那那么多的血是谁的?”

“谁知道呢,”张玄回了房,关门时看看他,说:“总会是某个人的。”

钟魁还要再问,房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

大打了一场,张玄感觉很疲倦,唯一的好处是失眠症治好了,他趴在床上没三秒钟就困了,想起刚才剑痛发作时他对聂行风产生的恨意,不由感到内疚,进入梦乡时嘟囔道:“董事长大人大量,别生气哈,就算生气,也别忘了帮我招财啊。”

第二天早上,张玄恢复了精神,吃着钟魁做的早餐,他简单解释了自己的身分,又说身体会不定时出现疼痛,是因为以前捉妖时受了伤,钟魁一脸崇拜地看他,说:“难怪你会对傅先生感兴趣了,原来你是天师啊,怎么不早说?”

“我怕吓到你。”张玄低头喝着米粥嘀咕。

钟魁没听清,也没再问,而是担心地说:“那昨晚附在你身上的怪东西被打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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