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酆都(5)
第66章酆都(5)聂行风醒来,发现自己靠在书架上,他坐起来,两旁太阳穴的刺痛提醒了他昨晚的遭遇,他揉着头看了眼对面的挂钟,惊讶地发现,已经临近中午了。
昨晚他从初九那里回来就一直没睡,上网把幸福海酒店一带的详细地图全部看了一遍,天亮后又给爷爷打电话,说了娃娃的事。
聂翼像是已经知道了,回复的话声中带着懊恼和自责,但聂行风知道这不关爷爷的事,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全了,只能说,他们都低估了天眼对娃娃的影响。
祖孙俩聊完,聂行风又去小白的房间查看与天眼有关的资料,却在不知觉中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想到张玄此刻可能会遭遇的危险,聂行风起身跑去楼下,他已经想好了找寻张玄的办法,但他需要汉堡的帮助,不过汉堡随乔去了外地,昨晚没联络上。
聂行风掏出手机准备再试试,手机先发出震动声,张玄和娃娃模糊的身影随着来电不时闪现出来。
紧张感涌上心头,聂行风忙接听,但让他失望的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不死心地叫了几声,换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聂?”
聂行风放下手机,转过头,乔和魏正义都在客厅,银墨兄弟也在,大家已经聊很久了,看到他下楼,乔向他走过来。
“你不是去外地参加活动了吗?”聂行风问。
“那种活动推下次就好了,昨晚我接到萧兰草的电话,就马上赶回来了。”
张玄失踪的事萧兰草知道了,他一定会通知魏正义,所以乔会第一时间知道并不奇怪,具体情况乔没说,但想到他们为了自己临时改变行程,连夜赶回来,聂行风很感激,说:“谢谢。”
“师父有难,徒弟当然要八方支援啦,说什么谢啊,董事长大人,我们力挺你!”
汉堡飞到聂行风身边表示忠心,它的奉承被所有人无视了,乔让聂行风坐下,说:“刚才我们讨论了昨晚的事件,一致认为当时人群里混进了外人,他的目的可能跟何顺海等人一样,想害师父和娃娃,何顺海这样做是担心被怨灵报复,而这个人则是想报复师父。”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庆生。”
乔打了个响指,汉堡即时送上地图,银墨和魏正义分别压住地图一角,图纸展开后,聂行风发现酒店旁的公路用红笔圈住了。
“我们查过了,这一带以前叫黄金岭,是片荒地,因为修路才被扩平,此后就祸事不断,后来请风水师看过,说那是片阴地,可增财发运,却不旺丁,又因为强行平复,改了风水,才会一直不太平,后来幸福海的老板,也就是何顺海请人做了场大法事,镇住了那里的地运,车祸才慢慢减少,而他本人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难道这里以前不是坟茔?”想起初九的提示,聂行风疑惑地问。
“这里阴气相当重,通常大家都会认为是坟茔,但我仔细查过了,这里从来没有葬过人,坟茔只是以讹传讹,”银白缠在弟弟的手腕上,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亲眼见过昨晚的事件,所以要知道主人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必须再去一趟黄金岭。”
聂行风同意了,问银墨,“你知不知道马先生今天几点回来?”
银墨一怔,没明白聂行风的意思,银白帮他回了,“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银墨去公司,如果碰到马灵枢,就告诉他董事长在找他,我陪你们去黄金岭。”
在察言观色这方面,银白不比汉堡差,它说中了聂行风的心事,也知道他的用意,让聂行风接下来的交待都不需要说了。
计划安排好后,银墨去房间换衣服,银白盘在他身旁的衣架上,叮嘱:“你只跟马灵枢说聂行风有事找他就好,别的什么都别说,另外暗中问问钟魁,看马灵枢昨天是不是真去了外地。”
“你怀疑是他在害张玄?”
“我怀疑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银白眼眸里划过冷笑,“什么天眼出现,天罚将至,真是好笑,如果这世上真有那么多正义,那为什么何顺海这种人到现在还能逍遥法外?”
“难道天罚的传说是假的?”
“不,只是每个人对于正义的认知都不同罢了。”
银墨走后,聂行风简单吃了饭,驾车来到张玄失踪的公路上,大家跟随他下了车,都明显感觉背后生凉,虽然已是秋末天气,但这一带的阴气远远盖过了气候的凉意,昨晚事件迭出,聂行风没有多加注意,此刻再来这里,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如果说这一片以前不是茔地,还真有些难以想象。
一道黑影笔直伫立在张玄和娃娃消失的地方,衣衫随风飘摇,就像路标,指引大家过去,却是颜开。
看到聂行风,颜开上前行礼,他表情平淡,但从他在这里徘徊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很担心娃娃。
“这里这么阴,以前不是茔地就是战场啊。”
下车后,银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所有人当中他的灵力最高,所以感应也最强烈,附近充斥的古怪气息让他很不舒服,如果不是银墨不在,他一早就换回蛇形了。
“可是就算这里是阴地,跟师父有什么关系?以前再阴的地方我们也不是没去过,他也没被影响到啊。”魏正义搔搔头,不解地问。
这个银白答不出,正琢磨着,在不远处徘徊的汉堡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大叫,拍拍翅膀,以极快的速度冲回他们面前,因为激动,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里不是茔地不是战场,这里是鬼门关啊!”
在汉堡迄今为止的爆料中,这个无疑是最具有爆炸性的,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颜开都怔住了,迅速闪到它面前,问:“什么鬼门关?”
“鬼门关,顾名思义,就是百鬼进出的关口,当年为了方便鬼差办事,阴阳两界有许多连接的出口,但二十多年前恶鬼群起作乱,修道者联手,好不容易才把它们镇下去,为了杜绝这类事件再发生,阴君大人就关闭了大部分的鬼门,而这里就是其中的一个啊!”
“你确定?”聂行风听完后,立刻追问。
“我是信使,这些路我不熟谁熟?本来我还不敢肯定,但看到那个,我就确定了。”
生怕大家不信,汉堡带他们来到马路正中,问:“谁能贡献件衣服?最好是黑色的。”
颜开把长衣脱下,照汉堡的指示遮在马路上方,就见原本柏油铺成的路上隐隐透出一块灰白色圆形,正中画着稀奇古怪的符箓,汉堡指着它说:“就是这里,这些符咒都是阴君大人当年封下的,因为常有鬼差出入,这里气场才会这么阴,茔地战场哪能跟它比啊。”
如果汉堡没说错的话,二十多年前恶鬼来阳间作乱,正好对应了马言澈和其他同道联手杀鬼的事,聂行风觉得事件在慢慢串联到一起,问:“既然封住了,那为什么昨天会突然打开?”
汉堡搔搔它脑袋上的毛毛,“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两个可能,一,阴君大人解了封印;二,有个很有来头的人解了封印。”
第一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所以该是第二个,可是谁有那么大的灵力把门打开呢?
聂行风思忖着,颜开问:“既然已经解了封印,那我们能不能进去?”
“不能,”汉堡耸耸它的小翅膀,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没有钥匙。”
“那就找到有钥匙的人。”
汉堡的话提醒了聂行风,眼神扫过乔和魏正义,还有银墨,他们的法术都太浅,不可能打开鬼界大门,颜开应该也不能,否则他早行动了,聂行风想到了萧兰草和马灵枢,前者见多识广,也许会提供点子,后者……不知道马言澈事件是否可以逼他说出实话。
银白察言观色,说:“总算有发现了,至少知道主人在阴间,以他的本事,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董事长不必过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