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借寿(16)
第46章借寿(16)挑衅的人离开了,只留给他们憎恶的眼神,素问感觉到他们的仇视,轻声说:“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拖你们下水。”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见外话。”
张正等人走后,围绕在素问身边的鹖狼也渐渐消失了,张玄给聂行风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素问,这是个套近乎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去——他很想知道素问跟鹖狼有什么渊源,让一贯凶残的野兽为他所用。
素问的思绪仍沉浸在刚才的暴戾中,张玄的话卸下了他心底的防线,想到出事前跟初九的争吵,落寞涌上,他恍惚说:“有人对我说,不要跟人做朋友,因为他们太善变,你付出的越多,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多……”
“没关系,反正我们这里没人是人。”
一句话成功地把原本伤感的气氛扫得半点不剩,旁边传来聂行风的轻咳,示意张玄说话注意分寸,萧兰草却噗嗤笑了出来,说:“这个深奥的话题我们留到下次再讨论,董事长,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带人走了?”
“你说真的啊?”张玄瞪大了眼,打量萧兰草,“还有啊,被带走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请示董事长?”
“我也只是个小警察,照章办事而已,你们富豪间斗法,请不要让我为难。”
萧兰草无视张玄的询问,看向聂行风,聂行风知道他在夸大其词,但马灵枢会报案出乎他的意料,一时间摸不清马灵枢的用意,便指指钟魁,问张玄。
“怎么给他回魂?”
钟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什么魂啊?”
张玄都懒得理他,对聂行风说:“他是鬼,比人回魂简单,把他一脚踹进他的身体里,再把道符拿出来就行了,还有,告诉他,如果不想魂飞魄散,今后尾戒一定不能摘下来。”
“……你们在说我吗?”钟魁越听越糊涂,插嘴说:“有话直接跟我讲就好了,不需要当着我的面转述吧?”
再转述一遍,希望能加深他的记忆力,聂行风猜张玄一定是这样想的,问萧兰草。
“这里现场怎么办?”
“我会另外安排人过来处理。”
“那我没问题了。”
聂行风把张玄怀里的娃娃接了过来,小家伙经过一番恶斗,早累得睡了过去,很老实地靠到聂行风的身上,对自己被转手完全不知情,聂行风又对萧兰草说:“二十四小时后放人,别为难他。”
“谢谢董事长的配合,放心,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走吧?”
最后这句是对张玄说的,张玄没理他,掏出车钥匙扔给聂行风,气哼哼地冲他下指令,“记得到时来接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听他的脚步声踏得咚咚响,钟魁疑惑地问聂行风,“张玄好像生气了,会不会很麻烦?”
“没事,一张支票可以摆平的麻烦,不算麻烦。”
聂行风扶着素问离开,素问的脚步很重,他不堪承受伤痛,勉强走到一楼,就瘫在地上变回了狼形,却是只比霍离大不了多少的小白狼,也没有刚才激战时那神奇的九尾,聂行风摇摇头,真是个逞强的家伙,即使痛晕了,也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显露完全的原形。
“他都是为我们受的伤。”钟魁把小狼抱起来,看到它沾满血迹的身躯,心疼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张玄睡着后,我本来在跟娃娃玩,娃娃突然变得不对劲,像听不到我说话似的,一个人向外跑……”
当时外面下大雨,门又锁着,所以钟魁一开始没在意,但他马上惊讶地发现房门在孩子面前自动打开,娃娃就这样冲进了雨中。
他慌忙追上去,就近把娃娃抱进旁边的车库,可没多久他就动不了了,眼睁睁地看着娃娃再度冲进雨帘,他拼命叫张玄,却得不到回应,情急之下用意念取下了尾戒,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活动后,就追着娃娃来到医院,在一眨眼的状态下。
聂行风心想钟魁一定不知道自己当时是魂魄离体,否则他的意念根本追不上娃娃,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对于钟魁的冒险精神,自己该做些什么表示。
“后来我们就遇到怪物了,它居然把人活活吞下肚,娃娃跑过去阻止它,我们就打了起来,但它太厉害了,我只好找机会抱娃娃逃走,可怎么都逃不出那层楼,原地转了很久,居然让我们碰到了素问。”
素问当时神智像是迷迷糊糊的,起先对娃娃很戒备,但听了钟魁的讲述,态度就变了,说这里太危险,要带他们离开,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被戾兽拦住了,素问让他们先走,自己现了原形跟怪物恶战。
“就算素问是妖,也比很多人要善良得多,他明明打不过那妖怪,还让我们先走,又设了结界,以免妖物伤到我们,是娃娃不肯走,又爬回结界,我就跟着回去了,董事长,你说刚才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除妖,是不是太过分了?”
讲述中两人走出了医院大门,外面雨停了,寂静的夜,在沉默中安抚了他们刚才经受的恐惧。
一辆黑色轿车横着停在前方空地上,看到他们出现,车门打开,初九走了过来。
初九脸色苍白,带着重病初愈后的委顿,走近后,没有看聂行风和钟魁,只向白狼伸过手来,钟魁不认识初九,看看聂行风,在接收到可以的示意后,他把白狼交到初九手里。
白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尾巴摆了摆,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蜷进初九怀里,初九向他们道了声谢,转身往车里走去,聂行风只听他说:“那怪物叫庆生。”
聂行风一怔,初九已经上车离开了,看着车的背影,钟魁有些懵懂,问:“他怎么知道怪物的事情?”
“先别管这个,我们马上去查查小白的手札,看看有没有庆生的资料。”
“连夜查这么急?”钟魁咋咋舌,“那便宜张玄了,他可以偷懒在警局睡大觉了。”
钟魁没说错,张玄从坐上萧兰草的车就一直在睡觉,进了审讯室还在睡,直到一道刺眼的光束射到他脸上,才把他从睡梦中叫醒,揉揉眼睛抬起头,萧兰草坐在旁边,把灯盏拨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耐地看他。
“你可真能睡啊,我是要你来交代情况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交代什么啊?我是你以莫须有罪名带来的,想让我配合,至少请我吃个猪排饭吧。”
“猪排饭?”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可是警察攻心战术中必不可少的道具——先让犯人吃饱饭,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样再强硬的罪犯也会交代问题的。”
萧兰草举手表示投降,他可不想把时间花在跟张玄磨嘴皮子上,打电话叫了猪排饭,不一会儿饭来了,看着张玄狼吞虎咽地拨饭,他冷笑:“刚看完那么恶心的尸首,你居然吃得下去。”
张玄筷子一顿,又接着继续拨饭,“不愉快的事,我会尽量在三秒钟之内忘记它。”
“那如果三秒忘不了呢。”
“那就七秒。”
“哈,你倒是乐观啊,”萧兰草哼了一声,拿遥控器打开对面的影碟机,“可惜不是所有人的记忆力都跟你这么差,所以你现在有幸在这里吃猪排饭。”
张玄抬起头,屏幕里播放的是他持枪威胁马灵枢的画面,镜头安装的角度挺好的,把一切都拍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