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迷踪(3)
第85章迷踪(3)汉堡来时仔细确认过地形,带着他们跑得飞快,但它忘记了飞禽与人的不同,许多它可以一飞而过的地方,对张玄等人来说都是死角,前方没路,他们只好另外找路绕过去,浪费了不少时间。
三个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汉堡突然一个急刹车,原路转回来,张玄还以为它迷路了,谁知它把自己的小手机递过来,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看到屏幕显示,张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董事长来电!
“董事长!”张玄把手机抓到手里,为了不让聂行风担心,他用很轻松的口气叫:“你太厉害了,居然打通手机了!你给地府捐钱了?”
聂行风嗓音低沉严肃,像是很焦急,没跟他废话,直接说:“马上回到你刚才的房间,不要乱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张玄边说边瞄了汉堡一眼,汉堡立刻飞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别问那么多,现在外面很乱,一动不如一静,先回房间,至少在罗酆王的地盘上,他不会让你出事。”
“算了吧,刚才我们差点成了鬼的晚餐,也不见他来帮忙。”
“那是因为他在试探你,上位者多疑,他要确定你是敌是友,才会做出下一步的计划。”
“什么意思?”张玄听得迷迷糊糊,疑惑地问:“你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啊,都是汉堡通风报信的?”
聂行风没正面回答他,只说:“总之,为了不让罗酆王怀疑你出现的动机,你现在什么都不做最好。”
“喔。”
在大事决断上,张玄一向不会反对聂行风,就算不了解他的想法,也会去执行。
他给汉堡打了个手势,想让它带路返回,谁知还没等他发话,汉堡先冲了回来,下一秒,张玄的手机被它夺走了,再下一秒,他就看到汉堡肥肥的影子以光速状态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出了什么事?”钟魁在旁边奇怪地问。
“危险将至。”
醉酒加灵力损耗,张玄无法马上辨别周围的状况,但汉堡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有好处时,它来得最快;有危险时,它也逃得最快。
果然没隔多久,三人周围便阴风大作,细小沙砾被风飞卷扬起,迷得三人睁不开眼睛,等阴风稍停,张玄就看到四周围满了阴差,跟刚才攻击他们的鬼魅不同,这些鬼个个手持兵刃,将他们围住后,明亮的兵器尖头一齐抬起对准他们。
钟魁急忙把张玄的腰牌拽过来举起,却没人理睬,兵器又向前递近几分,看来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见林纯磬举起双手,张玄没办法,也只好举了起来,嘟囔道:“还真让那只鬼说对了,无处可逃。”
这次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绑,鬼差只是在他们周围多加了几个士兵,将他们分别押解,张玄的腰牌也被没收了,他们被押着在黑暗中走了好久,才来到一座宫殿前停下。
一名中年官差从里面出来,接手了三个囚犯,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他们很久,就在张玄忍不住要发问时,他才开口。
“你就是张玄?”
“是,有什么问题吗?”
官差前头带路,领他们走进宫殿,说:“老早就听说你很麻烦,事实上你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麻烦。”
“谢谢夸赞。”
“这是警告,”官差冷冷说:“不管你是谁,有多大的来头,来到地府,就要照这里的规矩行事,王就是这里的天,做了逆天的事,将会是什么后果,请自行斟酌。”
罗酆王还没出场,就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张玄冷笑着想,北帝阴君他尚且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一个地方阴官。
一路走来,阴间宫殿的建造摆设和阳间的皇宫没有太大的不同,区别只在于这里更阴森寒冷,也更恢弘,每进一道殿门,里面的气息就沉重一分,两边沿路镶嵌了名贵的明珠玉器,却更加衬托出这里的苍凉。
殿堂很亮,但光明无法抵达的地方却是无边黑暗,也许那里才能让人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阴间。
官差把他们带到一座偏殿后就退下了,跟其它殿堂相比,这里要小得多,墙壁上间隔悬挂着玲珑玉器,桌椅摆设算不上昂贵,却相当雅致,纱帘帏帐低垂,帘后焚香缭绕,明珠将整个房间映得亮如白昼。
让张玄尤其意外的是,对面墙壁上居然还设置了壁炉,炉外一边摆放着柴薪,里面篝火熊熊,透着暖意,再搭配房间里的其它摆设,温馨得像是进了普通住宅,完全没有属于阴间的气氛。
三人穿过大厅,玉器摆设中,某只白玉鹦鹉的眼珠跟随着他们转了转,但马上又转回玉器的状态,张玄没有发觉,打量着墙壁上的字画,发出啧啧赞叹:“我喜欢这里,要是一开始把我们关这里就好了。”
“这是内人的寝宫,全酆都只有这一处。”
清冷话声从垂帘后传来,张玄这才发现殿堂里还有其他人,那人悄无声息地坐在后面,如果不是他先开口,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声音熟悉,正是捉了他们、并把他们一直拘禁到现在的罗酆之王,也是众鬼口中的鬼帝,发现是他,张玄打了个哈哈,问:“你终于舍得现身了吗?”
罗酆王不置可否,只说:“要谢谢你帮忙,不愧为张天师,一道天罗网轻易就将恶鬼尽数网住了。”
呃,那个可不是他的功劳……
张玄瞄了瞄林纯磬,林纯磬正凑在壁炉旁烤花生,没注意他们的对话,他便坦然应下了。
“好说好说,我说怎么突然多出那么多鬼,原来是你家四面楚歌了。”
“现在它们生不如死,”罗酆王道:“你该庆幸你不是那些鬼的同党。”
声音冷戾,还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结合聂行风的提醒,张玄猜想那些恶鬼说不定是罗酆王故意放进来试探他的,他哼了一声,摆弄着手镣,说:“那你也该庆幸你是杨云。”
哧……
厉风从帏帘那边射来,纱帘被折成数段,精致柔软的帏帘化作利刃,随刀风一齐向张玄袭来。
张玄早有防备,抡起手腕上的链条,接住射来的刀风,震响中帏帘碎成数片,被铁链上的罡气激荡得四下翻飞,张玄则向后连退数步,手镣之间的铁链被刀风震断了,他冲对面的人一亮,说:“既然都断了,不如就全解了吧?”
银光在镣铐上闪过,锁扣自动打开了,张玄把镣子扯掉扔到一边,转着手腕在桌前坐下,说:“这样舒服多了。”
帘帐震碎了,帐后斜靠在床榻上的男人身影显露出来,依旧是一身素雅白衣,玉冠轻绾,银带束腰,今天他没有施法,张玄清楚看到了他的容貌,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气质温雅显贵,完全没有作为地府阴王的阴鸷之气。
被张玄打量,罗酆王正身坐起,道:“已经很久没人直呼本王的名讳了。”
“就算见了你的上司,我也是这样叫他的,直呼姓名有助于交流感情,不是吗?”
男人低声笑了,张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便自来熟地招呼钟魁在自己身边坐下,林纯磬对壁炉更感兴趣,不想过来,张玄也没勉强,问罗酆王。
“你抓我们来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关起来不闻不问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最重要的——我家娃娃被你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