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傻子
小榻上,蓝色衣袍和素青色衣裙堆叠在一起,奚木的指腹摩挲沈意的后颈,压着沈意深吻,炙热泛苦的舌尖与她交缠,沈意的唇齿间柔软甜腻让他沉溺其中。
他的呼吸急促,身体发烫,置于沈意后颈的指尖也逐渐探着衣领往下,未等他再做出些什么,就被一股力道推开。
他喘着气不解又茫然地去看沈意,眼眸雾润迷离,眼尾勾着欲.望的红,蹭着沈意的手掌无声地再度贴上来。
要了命了!这个男人生个病怎么像狐狸精转世?
容貌都不似往日清隽温良,白玉似的脸上,眼尾、鼻尖、脸颊都晕着红,更别提刚刚才深吻过的唇,红得昳艳。
点漆似的黑眸里含着春色一样勾人。
“你、你做什么?”沈意出口的嗓音竟难得带着颤,喉咙发紧。
“想服侍妻主……”说话间,奚木又往沈意那贴了一寸,鼻尖都要挨着沈意的脸颊。
沈意仰头后撤一寸,清了清嗓子,肃声道:“服侍什么服侍,生病了还不好好躺着。”
奚木的手无骨似地环上沈意的腰间,抵上沈意的鼻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羞赧,话语却大胆得惊人:“他们说,发热了妻主会更舒服……”
“谁说——唔——”
沈意被再度吻上……
半刻钟后,沈意坐在桌子边上咕噜咕噜喝了一杯凉水,心头那点燥热被压下。
“唔唔——”
床上传来声音。
沈意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偏头去看床上的奚木,“你不许叫了,一会儿我再给你松开。”
他胸前的衣襟散开,露出些许肌肤,昨夜的红痕还未散尽,嘴被手帕堵上,两只手也被深色腰带绑着,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解与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沈意可不上这个当,刚才被他亲得头昏脑热,差点真让奚木得逞了,好在她没忘记自己大夫的职责所在。
奚木腰身动了动,衣袍下的某处异样十分明显。
她目光往他小腹下偏了半寸,轻咳一声道:“一会儿就好了。”
确实也就一会儿,大抵是体力消耗得太多,也可能是药汤发挥作用,奚木不多时便阖上眼睡了过去,睡着时,眉尖还蹙着。
沈意见他睡了,才小心给他把手帕和腰带解了,手才刚解开,就往沈意身上环。
见他动作还道他是装的,可只见他埋首在她的腰侧兀自睡得更沉了,眉尖那点皱也散了。
沈意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手的,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小声嘀咕:“真是个傻的。”
她拿过枕头,塞到奚木怀里,脱身后给他盖上被子,把桌上的药碗拿出去了。
天色已深,正要进房的齐氏看见沈意出来,问道:“奚木怎么样了?”
“风寒引起的发热,喝两天药就应当没事了。”
“那就好,你晚间也注意着点,别着凉了。”齐氏叮嘱她。
“我你还不放心吗!”
沈意浑不在意地和齐氏说完话将药碗拿去水池边洗净,沐浴洗漱后回到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奚木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再走近些,清晰可见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口中呢喃念着:“娘……爹……”
当然喊得不是沈昭华和齐氏。
沈意见他的模样,脑海里闪过半月前带他回榆乡的画面,一个人跪在墓前哭得可怜极了,却咬着牙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坐到床上,慢慢拿开他抱着的枕头,瞧见他脸上的疹痕,因为患疹时间久远,痕迹还有一点点未完全消退。
七年陆家竟无人发现他脸的异常,不过也是,晚风院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
现下只不过给他治了脸,熬了碗汤药就哭成那样。
沈意目光复杂……
睡梦里感受到熟悉草药香的奚木渐渐止了哭泣,自发地贴着沈意轻蹭,嘴唇轻动,细听能依稀听到“妻主”两个字。
沈意躺下,将身体还有些发烫的奚木揽到怀里,想了想,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傻子!”
被叫做傻子的奚木毫无察觉,只是如溺水浮木一般紧紧拥着身旁的人,把沈意大半夜勒得差点没厥过去。
要不是看他病了,沈意准得把他弄醒。
第二天早上,难得沈意醒来时还看见奚木在床上。
她伸手探了探奚木的额头,又给他把了脉,发热退了大半,体温还是有些高,脉象比昨日好些。
她揉了揉自己险些没被勒断的腰,暗自咬牙起身穿衣,等他病好再治他!
她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沈昭华看了眼扶着腰明显没睡好的沈意,只道她是晚上照顾生病的奚木才没睡好,便和她说:“今日你就在家吧,医馆这两日应当没什么人。”
没什么人。
沈意听到后面一句话,想到她的杏叶令,决心再忍两天,至少等她娘生辰过完。
她娘的生辰就在这几日,虽也不是整十大寿,但她没得急着故意在这会儿和她吵起来。
反正杏林论学下个月才开始,从家中去京城六天足矣。
沈意吃完早饭架了个小炉子熬汤药,心里预演着和她娘的干架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