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季宁
燕季宁
房中烛火摇曳。
床上,两人身影交叠。
本来沈意只打算浅尝辄止,可到了床上,有些事情就不受她控制了。
明明冰糖葫芦吃了不少次,但这次吃又有些不一样。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心火烧得甚旺。
“嗯唔……”
奚木的唇齿溢出一声轻哼,他手臂环着沈意,软软的唇瓣贴着沈意的耳廓轻声道:“妻主……太快了……”明明是哀求的语气,可翘起的尾音像带着勾子,让沈意头皮一麻,手下动作失了轻重。
如愿地看见奚木眼尾溢出的清泪。
沈意觉得自己有病……看着人流泪仿若往心火里浇了油,这火势烧得越发凶猛。
两人歇下时,奚木本就还没消红的手腕上,又多了无数红痕。
沈意被奚木抱在怀里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才反应过来,奚木今夜好像叫得挺……那个词在脑子里打了个转被压下去。
之前都是紧抿着唇,实在忍不住时才哼出声,今日唇也抿着,却没有往常那般紧……
但也就一瞬间的想法,睡意似山压来,一会儿功夫就睡熟了。
隔天早上,沈意醒来时,奚木还没醒,她本想自己先起床,可她一动却被奚木紧紧抱着。
擡头一看,才发现奚木似乎在做噩梦……
眉头紧皱着,口中呢喃喊着:“别……别走……”
“不要让我一个人……”
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睡得很不安稳。
沈意见他的模样,眉头也不自觉蹙起,擡手轻轻摸了摸他,才见他隐被安抚。
奚木比沈意晚起床一会儿,出现在人前时,与平时一般无二,依旧是那个温顺懂事的奚木。
之后几天,大家都忙着给沈意收拾行李,没人察觉到奚木有什么不对,只除了沈意……
她这会儿正把人压在房间的墙上强势问话:“你最近两天怎么不抱着我睡了?”
这两天沈意难得睡得不大好,身边总觉得少了个热源,某一次半夜醒来时发现往常总抱着她的奚木竟在一旁躺得笔直,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被子上,这可把她气坏了!
奚木轻声解释:“最近天热,怕生汗……”
这个骗子!不抱着她睡就算了,吃得也少,这才几日,腰身摸着都少了点肉。
沈意不满地凑近,“又骗我?”
奚木抿唇,沈意追问:“说!到底为什么?”
“你后日就要去京城了,总抱着你睡,日后该不习惯了……”奚木似乎是半开玩笑说的这话,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也没说谁不习惯,但就是能听出来,他会不习惯,细看还能瞧见脸上的一丝黯然。
沈意静默一瞬,奚木把沈意带到桌边坐下,一边翻找什么一边和沈意说道:“我明日给你做糖芝麻炊饼,烤得干些,爹说这样能保存得久……”又拿出一个素蓝色的香囊道:“这香囊我给妻主放进包袱里,之后不能给妻主熏染衣物,这香囊妻主随身带着也能增香……”
“那日与妻主比划拳法,也可惜没比划完,等妻主回来,再与妻主比划……”奚木从梳妆镜下的抽屉里取出那把匕首,“这个妻主也带着吧,用以防身之用,万愿妻主平安。”
奚木将匕首交到沈意手上,难得流露出像小狗一样的不舍,“也愿妻主能早日归来……”
匕首落在手上沉甸甸的,沈意第一次见它是她上山采药归来,明明都半夜了,奚木却将匕首贴身带着,烛火亮起的那瞬也能看到他脸上未散的惊怕……
第二次见它,是他们俩圆房结发,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一回……
想到他那日早上梦魇的模样,还有他刚才眼底掩不住的黯然和不舍,沈意看了看面前的奚木,手接过匕首,擡手抓住奚木即将收回去的手。
“你和我一块去京城吧。”
话语一出,两人都是一顿。
沈意觉得自己说得太突然了,虽然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桓多日,正想和奚木解释一下,就听奚木道:“我虽有些力气,但只会做饭缝衣,妻主不嫌弃我是累赘吗?”
一听这话,沈意眉头竖起,一把捏住奚木脸颊上的软肉道:“什么累赘!哪有人这样自己说自己的!你怎么会是累t赘呢!你和我一块去!”她强调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奚木的脸被捏得变了形,盛着惊喜的眼眸却弯弯的,甚至大胆地凑上前亲了亲沈意的脸颊,“妻主真好!”
沈意当时脑子就闪过四个字,色令智昏。
但带奚木一起上京还真不是一时脑热,她其实在准备去京城时就想过带着奚木一道去,她不想在之后归家时对着他殷切的目光,干巴巴地口述她见过的京城繁华,她想带他一起去看看京城的风景。
他是她的夫郎,他本就该站在她的身边。
奚木不知沈意心中所想,只单纯觉得是这些天的伎俩奏效让沈意心软怜惜他,所以才会纵容他,
隔天一大早,沈意就和娘爹说了要带奚木一同去京城的事情。
齐氏略有些惊讶,问道:“带奚木去吗?那云白是不是要一同跟着?”
沈昭华冷哼:“她是去逛大集吗?”
沈意见她娘的态度就知道她娘不反对她带奚木,转头与她爹爹道:“爹爹,云白我就不带了,我和阿芷一起,云白一个未婚男子,吃住都不好安排。”
齐氏知道奚木会些武艺,觉得沈意带着一同去也好,问道:“那明日你们就要出发,奚木的行李可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