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
师徒
沈意拍案定下,可真当两个人同盖一床被子时,她又睡不着了,她心里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只当是猜测着下午睡过的原因。
她在床上越躺越精神,又怕扰到奚木,强自躺着,就在她思索着小心起身去书房看会儿书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摸上来。
她手腕一动,惊讶出声:“奚木?你还没睡吗?”奚木躺在身侧一直没动静,沈意还以为他睡了,哪知竟也没睡。
她感觉到手腕上的手指一顿,一息之后,黑暗中响起奚木的声音:“妻主……也没睡吗?”
“恩,下午睡过了,有点睡不着,你抓我手做什么?”沈意奇怪问道。
“我……刚才在想书里脉象表证,想给妻主切个脉试试,没想到妻主还没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意总觉得奚木的声音带着点慌颤,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奚木话语的内容吸引。
“给我切脉?”沈意新奇起来,大方伸手给他:“来,你来试试,看看能切出些什么!”
沈意感觉到奚木的手在自己手腕上摸索,紧接着停在她的手腕高骨上。
几息过去,沈意耐着性子等奚木的诊断。
只听奚木声音急促道:“妻主,你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沈意忍着笑:“哦?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的脉象轻取不易得,重按才有,这是书中所说的沉脉,里证,脏腑有损。”
听他说得条条是道,沈意道:“你竟还真记得一些。”
“你身体真的有碍?!”奚木一下子坐起,急切地就要去点烛亮灯。
沈意摸着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安抚道:“没有没有,别急,躺着躺着……”
把人按回床上后,沈意摸到他的手指,重新放在自己手腕上:“你按错地方了怎么能听得到正常脉,这里,你摸一下,高骨旁的这个地方才是寸关尺的位置。”
知道是自己心慌之下闹了乌龙,奚木脸上烫得厉害,他感受着沈意捏着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移动按压,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再摸摸看。”
沈意等着奚木的回复,可半晌过去,也没听他说话,沈意纳闷:“没摸到吗?”
奚木磕磕巴巴道:“摸、摸到了……不急不缓,不沉不浮,是平脉。”
沈意点头夸道:“这回是了!你还挺有天赋的吗!”
听了沈意的夸赞,奚木触着沈意肌肤的指尖也开始发烫,“是妻主教得好……”
沈意笑道:“你可真谦虚,要是陆子宣,他肯定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奚木一顿,不明白沈意这会儿提起陆子宣是何意图,是无意提起,还是……
他干巴巴应一句:“是吗……”
“对呀!”沈意不甚在意,忽而她脑海里蹦出个好想法,“奚木!”
“?”奚木不知沈意为何突然语气兴奋。
沈意兴致勃勃道:“你给我当徒弟吧!我给你当师傅,我绝对把我会的都教给你——恩?你摸我脖子干嘛?”
奚木在黑暗里摸索到沈意嘴唇的位置,然后……
“你——唔——”沈意又被奚木捂了嘴。
沈意不解,被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唔为什么唔唔唔唔(你为什么不给我当徒弟)?”
“妻主,夜深了,该睡了。”奚木眸光沉得厉害,手指虽捂着她的口,却注意着没捂到她的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捂着我,我怎么睡?沈意试图怒瞪奚木,可是怒然的目光全然被不透光的夜幕阻挡。
奚木手指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沈意心里恼怒,这奚木什么意思?瞧不起她吗?她医术这么好,做他师傅绰绰有余!
紧接着她又想,奚木想学医术,不想给她当徒弟,难不成去拜她娘为师吗?她娘可凶!
奚木不知道沈意在想什么,心里只觉得酸胀又疼痛,她什么意思?让他给她当徒弟?从此就做师徒了吗?!如此想撇清他们俩的关系吗?她就这样忘不了陆子宣吗!
沈意被奚木捂着嘴,偶尔象征性地嚎两声,但这奚木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郎心似铁,毫不动摇。
这说话说一半捂她嘴的毛病哪里学的?明儿就让他给改了!沈意心里叽叽歪歪,但嗅着奚木衣袖传来的沉木香,竟勾起了几分困意。
迷糊着要睡过去时,她感觉到嘴巴上的手被松开来,然后……她埋入了更深的沉木香里。
他抱她干嘛?
沈意混混沌沌地想着,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后来感觉到额头抵着的地方在微微颤抖,是冷吗?她怎么觉得还行?被子挺厚啊……
但到底是困意压倒一切,沈意隐约想着他冷,不仅没挣扎,手臂还微微拥住了他,心中不忘自夸一句,她人可真好。
殊不知,这一小小举动让奚木呆怔良久,随即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他才不要和她做师徒!
……
沈意早上醒来,奚木已经不在房中,她洗漱完走到院子里,瞥见奚木在帮她爹端早饭,回忆起昨晚奚木的“恶行”,沈意昨晚上没t生完的气这会儿又冒了头。
坐在桌上吃饭时,沈意端着碗往奚木反方向找了个位置坐,顺带还“哼”了他一下。
奚木一愣,眼中闪过苦涩,云白见状,不解又慌张,放碟子的动作都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