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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破冰

第28章破冰

还没等陆与颂说话,许甜雾眼疾手快,趁机伸手直接挂断电话。

世界清净了。

陆与颂静静站在书房的窗台边,天色昏暗,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他只是擡手轻推架在鼻梁的半框眼镜,没有半点情绪,不用猜就能知道是谁挂断的,陆与颂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扯了扯端正整齐的温莎结,缓步走出书房,下楼。

他对一切变化都能很敏锐地察觉到,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许甜雾在这里。

她甚至为了避开他,躲在他房间的浴室里。

按照许甜雾的性格,她现在并不想和他碰上。

所以陆与颂察觉到这一点后,他不动声色地退出卧室,往书房去,给许甜雾离开的机会。

不出他所料,他站在书房的窗台边,看见快步离开的许甜雾,天色昏暗,她的衣摆在寒风中打着旋儿,犹如逃出密林的小鹿,飞快消失在陆与颂的视野中。

徐总助和他汇报过,许甜雾曾经来要过他11号的行程安排。

就连谨慎少言的徐总助都有些疑惑:“许小姐为什么偏偏要11号的行程安排?”

陆与颂知道为什么,因为11号是他的生日。

但他当时不清楚许甜雾要做什么,现在他终于明白许甜雾的意图。

陆与颂往餐厅方向走去,餐桌上摆放着一碗长寿面,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热气,上方放着四片胡萝卜雕刻的“生日快乐”,看起来歪歪扭扭,半浸在深褐色面汤里的面条粗细不均,上方还摆放有煎得有些过火的荷包蛋和绿油油的青菜。

他低眸注视了半晌,眼睫微垂,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片刻,陆与颂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尝了第一口。

不是周阿姨一贯的做法,这碗面是谁做的,已经不言而喻。

陆与颂安静地吃完面条,将碗筷收到厨房里,清洗干净后,他仔细端详着厨房的全貌。

原本被周阿姨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厨房显然有些许变化,锅具依旧放在灶台上,刀架上的刀具有些凌乱,并不是周阿姨一贯的摆放顺序,刀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显然刚刚被人使用过,而厨房垃圾桶里有创可贴撕开的包装纸,还有一根沾了血的棉签,洁白的棉花上残留着干涸氧化的血迹,估计是做饭时不小心弄伤了手。

陆与颂站在原处,拨通了范逸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范医生,你和雾雾说了我病情复发的事?”

范逸回答干脆:“对,我和甜雾同步了你的情况,她听完后,心情很低落,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今天悄悄过来给我煮了碗长寿面。”

陆与颂低声道:“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卑劣的人,利用雾雾的善良同情心,强行让她和我重修旧好,她会担心我的急性焦虑障碍复发,顾及我的心情,她会选择主动和我修复关系。”

他从小在失爱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他知道他的心理扭曲,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择手段,他愿意将脆弱伤口展现在许甜雾面前,许甜雾会心疼他,会选择陪在他身边。

但换成其他人,许甜雾也会同样心疼,因为许甜雾是个善良的人。

范逸笑了:“你确定甜雾只是单纯因为自责,才和你修复关系吗?”

他意味深长:“有没有一种可能,甜雾只是意识到你对她的重要,才选择和你修复关系。”

“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问一下甜雾,你或许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

和范逸通完电话,陆与颂回到卧室,打开浴室的玻璃门,看到一个小小的礼盒袋被放置在浴室洗手台上,应该是许甜雾来不及藏好礼物,才仓皇放在这里。

他走了过去,垂首开始拆开礼盒,礼物是一支他常用品牌的钢笔,作为钢笔,价格并不算低,估计是用她教跳舞的钱买的,正当他以为只有这些时,他却突然触碰到一个小小的袋子,陆与颂将东西拿出来,是万福阁的小布袋,他将口袋撑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小巧的中国结下,缀着“永保安康”的小福袋。

他的指腹按在小福袋上,轻轻摩挲,繁复精致的花纹粗砺划过指腹,有些许酥痒,小布袋子中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护身符的使用禁忌。

【护身符不能压在枕头下,要随身携带。】

他突然想起之前许甜雾想去为他求护身符,但因为误会,他强行把许甜雾带回家,许甜雾因此和他闹脾气,护身符的事也就没了下文。

但他没想到,护身符会以这种形式到他手上。

陆与颂看着熟悉的布袋子和写满禁忌的纸条,想起了许甜雾为他求手串的时候,当时也是冬天,回忆与现在逐渐重叠,尘封已久的回忆在此时破开尘雾。

许甜雾刚刚来陆家的初冬,当时陆与颂在华大念金融系,每当没课或周末,他都会独自前往江城,帮外公秦老爷子处理商场上的事,因为当时他第一次正式主持一个大项目,他变得很忙,再加上年纪小,还需要面对各方的质疑轻视,陆与颂的压力很大,期间焦虑症带来的躯体化症状愈发严重,那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失眠心悸胸闷中度过。

但他忍下来,没有任何松懈,而是以最完美的程度完成了项目,完成得很漂亮。

项目顺利完成,他也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原先质疑的声音被结果压了下去,或许是突然松懈下来,他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烧,一连一个星期,他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反复低烧,没有好转的迹象。

家庭医生只是说要好好温养,那段时间,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地喝三碗中药,他的卧室充斥着中药的清苦气息,每天的药都是许甜雾给他端上来的,她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喝完,青涩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许甜雾问:“还要喝多长时间的药才能好?”

陆与颂反倒很平静,生病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甚至有心情开玩笑逗她:“可能还要病很久吧。”

许甜雾自从来了陆家,就表现得极其乖巧懂事,很少主动提要求,但在他生病一周后的周末,她破天荒和陆父提出,说周末想要出去玩,陆父答应后,让家里司机送许甜雾过去。

往常许甜雾都会主动和他说,但这次许甜雾却没有和他说去哪里玩,只是故作神秘道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雪下得越来越大,出去玩的许甜雾急急忙忙地跑到他的房间,她鬓边的乌发还有刚刚沾染上的风雪,外面的棉服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下来,许甜雾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从棉服的口袋拿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拿到他面前。

“我去寺庙给你请了保佑健康的手串,是开过光的,你赶紧戴上。”

陆与颂当时正坐在书桌前做小组作业,听到她献宝般的语气,不由笑了,让她先坐下歇一会。

但许甜雾很执拗,坚持要他先戴上,还仔细叮嘱:“我看过手串佩戴的注意事项,说这个手串不能让别人碰的,不然就不灵了。”

看到许甜雾这么认真,他忍俊不禁:“你还相信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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