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这反倒好办了一些

泽渊昏昏沉沉的，半个身子泡在渐渐冰凉的湖水里，殷红的鲜血顺着心口汩汩地淌下来，在他身下的池水染得血红，像是绽放了一朵绚烂的牡丹。

他旁边浮着的，是他所谓的父亲的尸体。

那人面朝上，闭着眼，看着有些悠闲安逸。

即使是死了，都那么可恨。

泽渊倚在浴池的边边上，恍恍惚惚中好像做了一个梦。

万千华灯轻绽，葳蕤的华灯将整个夜晚晃得如同白昼。

他站在一个卖糖糕的小摊子前面，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开心。

哦，想起来了。

他在等他的妻子，但是他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沈白玉还没来。

主要是手里给她买的的糖糕都化了。

她准是又忘了。

真讨厌。

“嗨嗨嗨！无奖竞猜，我今天为什么会迟到？”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泽渊回头，那人就站在万千灯火前，火树银花，晃得她一袭红衣，犹如神明。

泽渊心中的一点点不开心顿时被这个笑容带走了。

他压下扬起的嘴角，凉凉道：“因为你睡觉睡多了，起晚了。”

沈白玉歪着头顽皮地笑了笑，“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诶？这个糖糕是给我买的吗？”

泽渊垂眸看着她，“不是，是给小狗买的。”

说话间，眼前忽地天旋地转了起来。

红衣少女拉着他的手在灯火葳蕤的街头狂奔了起来，跑的太快，眼前都有些花。

可是她仍然没有停下来。

好像浩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沈白玉黑段般的青丝随着奔跑如蝴蝶般飘扬，纷纷扬扬的发尾带着茉莉香气拂过泽渊的脸颊和脖颈。

微微发痒。

“别闹。”

泽渊笑了笑，想伸手抓住她那乱动的发梢。

可是却抓了空。

他的心绞痛了一下。

这一痛，一如日后千百年岁月里，梦醒后的瞬间落空。

一抬头，眼前早已是一片白雪茫茫，哪里还有沈白玉的身影。

“阿玉！”

泽渊立在虚无之中，一拧眉，朝着四周望去，心口的痛楚更强烈了。

他轻轻捻了捻碰过沈白玉发梢的指头，凑到鼻下，轻轻嗅了嗅。

是浓重的血腥味。

而不是她身上的茉莉香。

“啊？”

泽渊骤然清醒了过来，入目却是一片猩红的狼藉。

吞下倾世之石后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拼命涌来，他做过的混蛋事桩桩件件地挤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着。

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一样，可是思绪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他之前怎么能那么对阿玉啊......

泽渊仅剩的半颗心扑通扑通跳跳的厉害，仿佛要跃出心口一般。

他瞬间想明白了沈白玉取走他心口的石头要做什么，他不顾胸口的疼痛，挣扎地往池子外边爬。

‘’阿玉！”

可是池子太滑了，他爬了一半，就脚底一打滑，又掉了回去。

“阿泽！”

此时，两个年轻的仙人冲了进来，将泽渊从水里捞了出来。

泽渊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男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他咽下喉间溢出来的腥甜。

“司命？幽冥？你们也换了皮？阿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