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他眉目薄冷,眼底缭绕着湛湛寒意,周身弥漫起侵略气息,她不适的后撤一步,想与他保持距离,他却牢牢扣着她颈侧,不允她退,一字一顿,“你让他吻你的时候,是不是动情了?”
“你和他接吻时,也是这般迎合?”
“说什么取消婚约,实际上,早就想与他旧情复燃了,是么?”
他将压抑心底的问题一并问出口,可那并不代表他有多在意,他只是不喜欢被骗的感觉,仅此而已。
她听得头疼,他果然误会了。
她本就是要解释的,可方才的场景着实难堪。
她思索该如何作答,但她的默然映在他眼底却是另一层意思。
见她默认的那一刻,他指骨倏然收紧,眉目显出几分罕有的凌厉,似乎下一秒便要将其拧断。
他不该问,也不想听她回答了。
她果然如印象中的所有剑修女子一样,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她拨开他的手,让他放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他方才只是在争执。”
“今日只是与过去斩断,我并未骗你。”
即使此刻他浑身压迫感十足,她却并不害怕——她当然不怕他,他现在再强,也无法轻易对她怎样,她此刻的迎合和回应也不过是想消弭心底的愧疚。
“争执?再争执下去,是不是就要留他过夜了?”他眉目间浸着未散的冷意,有些话,他不该说,可她实在可恶,“你是不是还想说,自己并非自愿?以你现在的修为,他能强迫你?”
他显然不信,就算今夜是误会,可她与谢行简的关系显然不像她先前说的那样简单。
他们早有渊源,又是那般亲密。
他不能再继续想了,也不该想了。
她无需向他解释,他一点都不想听。
洛琼雪:“我适才无法抗拒是因为,我和他之前……”
话到嘴边又顿住了,那样亲密的话,她无法再说出口。
若是之前,她确实可以避开云彻亲近,可是因为二人已经灵交过,她的灵脉便不会抗拒他,在灵脉脆弱之时,能控制自己不凑上去都算自制。
她避开他的目光,却不经意露出了颈上的吻痕,如纸上朱砂般刺眼。
他垂敛的长睫在眼底落下阴影,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点刺目痕迹,手指悄然按上她颈侧,虽未置一词,却无端泛出寒意。
她沉浸在思考中,并未发觉他周身异常寒意,决定说完整:“已经……灵……”
可话音未落,他目光已倏然沉戾,顿然间,她察觉有冰凉的发丝擦过下颌——
颈间陡然传来细密又尖锐的痛意,未完的尾音戛然变为不稳的气音。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试图覆盖掉那些不该存在的痕迹,齿间带了点力,似乎要连同她的话也一并咬碎。
她惊怔不止,他竟然咬她?
可他牢牢箍住她手腕,依旧不允她退。
须臾,他已擡起头,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她颈侧,似乎在检查自己留下的印记。
他淡漠幽深的目光带了隐隐的杀意。
灵修过了么?
这般亲密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没做过?
他们早就认识,朝夕相处已久,她是不是早就动心了?
可她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又不像是动心。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在不爱的情况下,也可以与人亲密?可以和另一个男子亲密,也可以与自己亲密?
那么,她是不是也会对另一个男子说动听的情话,也会温柔顺应他、亲吻他?
她可以抛弃另一个男子,是不是也可以抛弃他?
对于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道侣又算什么?
怀疑如细碎的石子,在他心底砸开点点涟漪。
第一次生出这般情绪,他不懂是什么,但这陌生情绪却在发芽的那一瞬间,迅速蔓延开来,让胸腔充斥起陌生隐秘的窒闷感。
他隐约觉得,这些思绪以及背后的答案,越深想,会让他窒闷加深,直至无法掌控,他阻止自己继续寻求答案。
况且有些问题,他还是问不了。
他不该在意,也不该问。
这个世界终点并不是真正的终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已定的命运。
他只要保证,她不死在这便好。
他逆着月光,垂下眼睫,暗涌的薄戾也一并沉在阴影中。
绕是收回了些思绪,他的不悦却并未消减多少,他舔掉唇上血迹,心想不能轻易放过她,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她的灵脉本就在痛,方才又被他莫名其妙咬了一下,来自颈侧、手腕、灵脉的几番痛感交织,可谓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