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沈朗看着黎念呆愣的模样，扬了扬手臂告别。

“哎，好歹哥们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突然正经矫情感慨一下，怎么突然不适应了？

行了，小黎助手，我要回家睡觉了，要不然明天该猝死的就是我了。”

说完，从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扬车离去。

黎念在路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沈朗透过后视窗看着黎念的身影原来越远。

沈朗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趁年轻，总要做点心怀正义的事吧，要不然等自己老了，回忆过往都没点向后辈可吹嘘的事情，那么自己的人生未免真是太过平庸了。

沈朗坐在出租车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长长的伸出了一口浊气，仿佛在消解一天的疲惫，不一会儿，他就在后座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念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影才收回视线。

又想起了刚刚那张程羡安写下的便利贴，眼睛在手机屏幕联系人的名字上盯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摁下了拨通建。

话筒的一端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在即将电话自动挂断的前夕，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慵懒带着清冽的男声。

“喂，我是程羡安...”

程羡安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洗漱完换了一身暖白色家居服，单手拿起了冰箱里冷藏的啤酒一饮而下。

正当他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时，沙发上横躺放着的手机传来了一阵铃声。

程羡安远远扫过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名字，脑中不经意间闪过刚刚下班时路过走廊，透过玻璃窗看到两人低头认真讨论案件的那一幕。

那个案子自己既然一点都不知情。

程羡安一脸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直接走到沙发前伸手把手机翻转到了背面，任由手机独自在沙发上响着铃声。

手机的铃声又持续不断连续响了一会，程羡安脸色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虞。

趁着铃声在最后一声截止之前，才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缓慢地接了起来。

“喂，程羡安。”程羡安的语气有些低沉。

“程律，我是黎念。”黎念在公交车的路灯下，一脸局促地拽着手包带，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知道，你是黎念，大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在跟我进行自我介绍这么无聊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有多么的宝贵，请你珍惜我的时间成本，好吗？”

程羡安脑海中想起了刚刚在走廊外看到的两人亲密的那一幕，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悦。

黎念听出程羡安语气中的不悦，咬了咬嘴唇。

“程律，我跟沈朗的事情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程羡安放下了手中的冰啤酒，易拉罐的凉意让他的指尖都带着一丝微凉的寒意。

他用微凉的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仿佛这样就能平复着自己心中莫名波动的情绪。

“嗯，然后呢？”

“我看到了您留在玻璃窗上的便利贴了。谢谢你，程律。”

“便利贴？什么便利贴？我不知道。”程羡安一脸睁眼说瞎话。

黎念没有想到对面的程羡安回来这么一出，直接不承认便利贴是他自己放的。

她在手机的话筒里敏锐的没有错过对面程羡安语气中带来的冷意。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路灯下，时不时地踢着脚尖，微微垂着头，做着自我反省。

“程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您。”

黎念通过手机的话筒，一字一句的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程羡安在话筒的一端，慢慢的听着黎念的解释，眉间的褶皱渐渐加深，等黎念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通话中一阵安静。

沉默，静谧，仿佛是吵闹的夜晚中，独属于两人通话中之间的安静。

随后而来的是雨声砸在玻璃上，路面上，窸窸窣窣的声响，话筒里时不时传来的是道路两旁的汽笛声。

程羡安看着面前玻璃窗上飘洒的雨滴，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那边是下雨了吗？你带伞了吗？你现在在哪？”

黎念看着公交车站外突然下起的雨，一边躲闪着雨水，一边说道。

“带伞了，一会公交车来了，我就可以直接回学校了。”

程羡安看了一眼窗外渐渐变大的雨声，又想起了黎念今天穿着的单薄衣服。

心里不断默念：

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带实习生。

他对着话筒留了一句：“别乱动，等我。”

然后果断把通话挂断，迅速拿起玄关放着的大衣，拿起车钥匙关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