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我恨你
“是不是柯唯诺跟你说了什么？”陈楠的目光落在身后的柯唯诺身上，见她此时虽然一脸惊慌，但是那双染上水雾般麋鹿的眼神，怎么看都怎么惹人怜悯。 此时，他却无端升起一抹无名的怒火。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陈圳怎么会如此跟他吵闹，在这里落了他的面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陈圳早就会回去义气武馆，何必等到现在！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跟唯诺无关！不管有没有她，我都不会原谅你的！陈楠，你该知道是为什么的！”陈圳怒吼着喊道。
陈楠早就已经讲怒火全数转移到了柯唯诺身上，他脸上挂着笑，是让在场的人都非常熟悉的笑容，恶劣而又骇人。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几人将陈圳给拉开，只剩下柯唯诺一人孤身站在原地。
陈圳挣脱不得，直接被禁锢住了，“陈楠，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陈楠！”
他嘶吼着，可是陈楠此时却置若罔闻，他手中的枪已经上膛，此时举起对着柯唯诺“我要让这个女人死！”
“你敢！你敢！”陈圳怒吼着，他眼底含着怒火和惊慌，“陈楠，你要是敢杀了唯诺，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的！”
“恨我？”陈楠挑了挑眉，似乎早就不在乎的一样，“你恨我还少吗？早在十二年前，你就已经恨透我了把！”
陈圳心口莫名一缩，那种恨意，卷圈而来，带着对过往的悲愤，他下巴绷紧，目光离满是怒火，“是！我恨透你了！恨死你了！陈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那件事情，直到现在，陈圳都无法释怀。
“很好！那杀了这女的，你就继续恨我好了！”陈楠似乎早就魔怔了，他举着枪，唇角勾起邪恶般嗜血的笑容，缓缓的扣动扳机。
“不——”伴随着言一的一声嘶吼。
只见一个身影快速的朝着柯唯诺扑过去。
柯唯诺还未反应过来，只知道恐惧和慌乱占据了整个内心。她哆嗦着身子，被人揽过的护在了怀里。
翻滚着几下，只听到“砰”的响声，震耳欲聋，她被那一人拥住，那种极大的冲击力，冲刺得让她一时间回神不了。
“陈圳——”一道嘶吼，自陈楠的嘴里喊出，他快步上前，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唯诺，你……你没……没事吧？”陈圳虚弱的声线在柯唯诺的耳边响起。
她恍惚般睁开双眼，落目在自己跟前的，便是陈圳那张带着浅笑般的，虚弱面容。
“没，没事……”柯唯诺摇了摇头，她深吸了口气，一把抱住陈圳，害怕和恐惧激惹在她的心里，让她难以承受般的哭泣起来。
柯唯诺轻声啜泣着，“吓死我了——”她本就是个乖乖女，向来都未曾见过这些东西，现如今遇到了，自然是害怕不已。
“没，没事的，有……有我在……”陈圳抬手，附上了柯唯诺的眉眼处的泪水，轻轻擦拭掉，颤抖着的声线，带着温和，“只有我在，你就……就永远都……都不会有事。”
“嗯嗯。”柯唯诺点了点头，只是触手到哪湿漉漉的手感，鼻尖嗅到的，除了那烟土味道之外，还有血腥味。
她缓缓的缩回手，落目在那白净的掌心时，上面那一抹鲜红的血色，印得她那双黑眸里，满是惊慌。
她颤抖了双唇，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圳，哆嗦着声线，难耐的哼出几个字，“你……陈圳，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哆哆嗦嗦的声线，此时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极为勉强。
陈圳强撑着伤痛，他轻轻摇了摇头，“别怕，唯诺，我没事……你别怕……”
他颤抖着手，此时却稳稳的按住在柯唯诺跟前，他突出一口浊气，脸上挂着一贯没心没肺的笑容，“所以唯诺，我是真的……真的能保护你的。我没说错吧……”
初见陈圳时候的记忆，顿时铺面而来。
那时候，她只是因为一时好心，才救下陈圳，大致概率就像是在路上看到一只手受了伤的小猫小狗，将其救下而已。
却不想，那时候的柯唯诺，成了陈圳那片阴霾里的一道亮光，而成为了他葬身的最后的一道结。
那时候，陈圳来到侨城中学，跟柯唯诺许下过一个诺言，“唯诺，你发现把！只要由我在，就没人能欺负你！我一定能保护你的！”
那时候的陈圳，一张娃娃脸上，笑得肆意飞扬，眸光熠熠，那满满溢出的自信和信念，只需要一眼，你便能够知晓，他是有能力能够做到的。
只是，那时候的柯唯诺不懂，本以为只是少年间的闲谈，许下的诺言不值得一提。
可是现在，陈圳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大做到了。他依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将柯唯诺护在了怀里。
当子弹入了他的背部，也将他的那抹身影，深深的刻录在柯唯诺的心里。
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缓缓的自柯唯诺的眼角滑落下来，她低声抽泣着，满目不安，“不！不要！陈圳，不要！你不要死！不要死！”
只是，她的哭喊在这个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陈圳颤抖着双手，附上柯唯诺的眼角，“别哭，唯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笑了。那就像是光……很耀眼，很灿烂。我希望，你能一直都开心的笑着……”
他的声线早就已经断断续续，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他抖了抖肩，疼痛让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已经快看不清楚柯唯诺的面容了。
他似乎有些不甘，要紧着自己的唇瓣，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
“陈圳……陈，陈圳，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陈楠仓皇的跪倒在陈圳跟前，他颤抖着双手，却还是不敢去触碰陈圳的身躯。
他一直都知道，陈圳恨他，怨他，连在他面前都不愿意看到，更别说去碰他了。
可是……他明明很疼爱这个弟弟大，他明明一天到晚都想着，要好生的护着陈圳的……
他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孤独的活在世上，什么权势钱财，甚至让他一把成长起来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义气武馆，还有西巷街，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陈楠的一阵嘶吼，惹得在场的人纷纷回神过来。
言一立刻推开旁人，却依旧被紧拽着。他此时怒不可遏，吼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就在这看着？赶紧叫救护车啊！”
几人立刻反应过来，也顾不及去抓着言一了，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言一踉跄着身子，半跪在陈圳跟前。在陈楠和柯唯诺之中，就属于他现在的理智是最为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