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这是真的吗?”卫迦嗫嚅着问。
没人回答他,应景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大脑,挡风的小门板没关紧,刮进一阵风,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她一个激灵,她问:“这……是谁给的”
邢州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哑着嗓子回答:“小林给的,他让我不要给你们看。”
应景想问为什么不给他们看,可她突然想起,在实验室时,大厅的电子显示屏也只会现实头一天的死亡数据,并不会有其他的,明显就是不让里面的人知晓真实情况。为什么不让里面的人知晓,她想她大概知道了一点。
“哟,起得挺早。”愣神间,有两人开门进来,是昨天接应他们的人。
“我话先说在前头,这里不比城里享福,每个人都有事儿要干,念在你们初来乍到,量血压和体温的活计就交给你们了,快点洗漱完出门干活了!”说完那人转身,刚走出两步有停下,“对了,给你们一个忠告,不穿防护服最好不要接触人。”
说完也不管他们听没听见,自顾自走远了。
三人迅速整理好情绪,洗漱完穿好防护服,戴好防护用具,抱着两个老式血压计出了休息室。
“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应景说。
三天时间,经历了两位老师相继离去,处理好后事,再到城北隔离点,这一切看似顺其自然,但又好像早已注定。还有周老师生前的要求,他们三人必须回去实验室,起初应景以为是因为老师知道外面局势,担心他们身陷险境才会这样要求。截止到上一秒,应景依然是这样认为,可眼下想法却有些动摇。
“真不真实过段时间才知道,先别急着下结论。”邢州身材高大,走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冷风,“先从这边量吧,以防万一咱们一起不要分开行动,好有个照应。”
两人没什么意见,掀开右边的第一个帘子,为了节约成本,隔离房是用一种环保材料匆匆搭建,门帘也并非木板而是沉重的塑料,保证不会透进来冷风。
一号隔离房里是位大爷,看年龄估摸着六十岁往上。见有人进来也只是缓慢偏头看过来,并没有起床。
邢州打开血压计,将大爷的袖子卷上去,“大爷,我来给你量下血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们!”
大爷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浑浊的双眼恍惚地盯着邢州。
应景给他量体温,见大爷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几秒后,大爷才缓慢转头看向应景。
这个样子很明显是精神恍惚、呆滞、反应还迟钝。应景正想着什么,体温计传来声音,应景拿起一看。
“41c!”
应景连忙叫喊:“大爷,大爷听得见我说话吗?”
过了好一阵,大爷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啊?你……叫我……吗?”
“对,我叫你,你哪里不舒服吗?”
应景一边问一边将大爷的衣服推上去,卫迦上前来看,高声说:“有玫瑰疹。”
大爷这时又说:“有……玫……玫瑰饼……”
卫迦让应景起来,自己靠在床边,“对,有玫瑰饼,不过你现在生病了不能吃。”
“不……不能……吃……”
卫迦顺着大爷的话往下聊,双手在其腹部按压。
“听力下降,我说得这么大声都没听清,肝脾肿大,胸腹部出现玫瑰疹。”
“还发着高烧,是感染什么了吗?”应景说完观察四周,屋里不大,除了一张床只剩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几盒饭,她走近去看,除了一碗白米饭其余的基本没动过。
“看来食欲也不太好,大爷,你拉肚子吗?”应景大声问。
这下大爷倒是听清了,摇着头说:“不拉,都……都好几天……没拉了。”说完咳嗽两声。
邢州收起血压计,“血压暂时没问题,有问题的大概是其他。看大爷这样子恐怕发烧有几天了,出现了稽留热,没人管吗?”
卫迦说:“咱们从昨天到现在就见过那两个人,来的时候我大概估略了一下,有几千人,两个人管几千人不太现实。”
“可是这么明显的症状也不该放任不管。”应景说,“一人一间房看似安全隔离,实际上却是有问题都不能及时得到处理,大爷这样的症状大概率是得了伤寒,我去药房看看,拿些药过来,以免引起菌血症。”
“只能先这样了,用完药我们晚上再过来看看,没有减轻的话就送医院。”卫迦说。
邢州将血压计小心收好,说“现在这种情况用药来得及吗?用完药再耐药了怎么办?”
两人陷入沉思,邢州把他们拉到外面,当着患者的面说病情不太好。
“可是……如果不用药的话,任由病症发展下去也不太好吧!”卫迦发出疑问。
邢州说:“细胞免疫在抗病毒感染中起着重要作用,ctl能杀伤病毒感染的靶细胞,阻断病毒在细胞内复制活化的th1细胞可释放多种细胞因子,通过激活巨噬细胞和nk细胞,诱发炎症反应,徐进ctl的增殖和分化。况且伤寒潜伏期一般为10-14天,有四期之分,大爷的表现明显在极期,如果撑过去了就进入缓解期,最后到恢复期。”
“你的意思是先不用药,观察情况”卫迦问。
“……先不用药吧,等观察,咱们给他物理降温,看看后续情况如何。”邢州思索给出回答。
“嗯!”
三人走进第二间隔离房,刚靠近还未掀开门帘,他们便听见小小的婴儿哭声。
互看一眼,应景率先掀帘走进去,帘子刚掀开的一瞬,里面哭声戛然而止,一名女性面带慌张地揉着衣服,低着头也不看人。
应景走进来,语气平和的问:“我刚刚听到有哭声,是你的孩子吗?”
女人很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几岁,见应景这么问,脸上更加慌张,“没……没有,你听错了吧!”
应景说:“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把被子掀开吧,小心把孩子憋着了。”
每间屋子都是一样大,这也代表着放不了多少东西,除了衣柜,只剩床位高高堆叠的被子毛毯;看来,女人是匆忙间把被子一股脑盖在孩子身上。
闻言,女人咻地擡起头,下一秒跪在她面前,哭泣哀求:“求……求求你们,别把我的孩子抱走,她还小,不能换血!”
正把被子拿开,小心翼翼抱出婴儿的卫迦有些诧异,“什么意思?有人要跟婴儿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