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倒下的人是畅姐。程橙说她还有脉搏，让服务员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艰难的站起来，绕过桌子，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畅姐，还有一旁坐在地上的林总，她的手边掉落一把螃蟹剪。

林总的身上也沾着血，但应该不是她的。她转头朝我看过来，我突然就流出了眼泪。

这个场景我经历过，是妈妈，是妈妈为了保护我失手伤了人。她那时也转头看着我，眼里是担心、害怕，还有茫然。

此刻林总的眼里，也有担心和害怕，但并没有茫然。取而代之的，是慈悲。

小啾还在继续喊叫，被程橙喝止，让他过去一起压着出血口。

我靠着林总也在地上坐下，轻轻把头靠在她肩上。林总慢慢擡起一只手，似乎用了很大力气，终于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闭上眼，任泪水划过：“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宝宝。”

程橙惊讶的擡起头看我们，但并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我们俩，两只手继续按压着刘畅的伤口。

我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她，但最终只说出来一句：“你还会离开我吗？”

她的手轻抚我的头发：“不知道。这具身体可能也撑不了太久。”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会恨妈妈吗？”

我在她的肩上缓缓摇头：“我会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

“嗯，我也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每天都很想你。”说完后她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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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鞋，把外套的帽子罩到头上，在脖子上缠了两圈羊绒围巾，然后打开门。

“北北，等我一下！”程橙扛着一个大号保温袋赶来。

我们一同坐上车，程橙稳稳的发动。

“林总昨天的状态不错，饭量恢复的还可以。所以我今天增加了蛋白质的量，做了牛肉羹，希望能帮她尽快恢复精力。”他眼睛盯着路面，语气轻松的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侧脸，以前没注意过，现在发现他侧边下巴居然有胡茬。可能是以前他每天都整理面部吧。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程老师，你cos营养师上瘾了？每天都给我妈妈做饭送过去。”

“哈哈你说的没错，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享受做饭和照顾人的感觉。我接下来可能就不做侦探了，专职做营养师。”

我笑了笑，转头看着从车窗外闪过的一排排树。

到了医院病房，林总、也就是我的妈妈，正在看着窗外的树。

“林总，早上好。”我快步跑到她床前，张开双臂环住她。她也同样的环抱住我。

我还是称呼她林总，为了防止外人怀疑。

“小程今天又来了？你这是想要让我一直花钱雇你对吧？”林总开玩笑的跟程橙打招呼。

他打开保温盒，取出一组摞在一起的餐盒：“您说对了。我刚才还跟北北说，我觉得做营养师更有成就感，今后可能就专注这个职业了。”

林总被逗笑了：“你自己相信这个理由就好。”说完戏谑的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

陪林总坐了一会儿，护士进来说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我很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帮她打包。

林总劝我冷静：“好了好了。明天请小程帮我出院就行。你不是今晚就要飞了吗？”

我泄了气。今晚我要飞去魔都，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开始为期两周的音乐剧封闭大师训练营。

“我不想去。我想陪你。”

“没事儿的宝宝。我哪儿也不去，我保证每天晚上都和你视频。等你两周后回来，我肯定还在。”

“嗯。”我看着林总的脸，为了忍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我拼命撅着嘴。她理解的笑笑，手指伸过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两瓣嘴唇。

“唔！嗯！”我挣扎着喊了两声她才松手，疼！

坐了一会儿，我得走了。我跟林总又黏着抱了好一会儿。

她轻轻问我：“你听说了吗？她醒过来了。”

我点头：“我等下要去看看她。”

她握紧我的手，像是要给我力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遇到她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做错了。”

程橙陪我来到刘畅的病房门口，问我需不需要他陪着进去。我摇了摇头。

推开门进去，她正闭着眼，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

我放轻脚步，走到她床前站住。她的脸上有了一些血色，但一些监护仪器还是没有撤走。

我看了一会儿，准备擡脚离开。她突然张嘴：“你还来干什么。”然后睁开眼看向我。

我想了想，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我来看你。”

“看我落魄的样子好嘲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