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劝谏
赵府之内,夜色温柔地铺陈开来,一室静谧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
盛宁致告诉赵家老两口和春花笙,明天一早老爷差不多就能回来,并且没有被用刑。
此言一出,三人面色骤缓,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仿佛久旱逢甘霖,心田之上瞬间绽放出希望的绿意。赵家老两口相视一笑,长出一口气;春花笙则是双手交叠于胸前,闭目轻祷,心中默念着对赵清叙平安无恙的感激与祈愿。
“谢天谢地,我就知道,皇城司也不能冤枉好人。”赵大娘边说边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着虚空轻拜数下。
盛宁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忧虑,:“好像没那么简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赵大娘想了想,她挺直了腰板,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决:“清叙是我生的,他的品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清白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即便是要调查,咱们也无需惧怕,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嗯。”盛宁致应道,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等赵家老两口都回去休息,盛宁致悄悄来到春花笙的院子。
春花笙也没睡,只是换了衣服坐在罗汉榻上发呆。
听见陈嬷嬷说夫人来了,春花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匆匆自阶前翩然而下,迎上前。
“夫人。”
“我来看看你,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盛宁致柔声说道。
春花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匆匆自阶前翩然而下,这种时候还想着我。”
春花笙闻言,眼眶微湿,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只是轻轻颔首,声音略带哽咽:“多谢夫人挂念,您为老爷东奔西走,劳心劳力,还想着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盛宁致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泪水:“不许这么说。”
两个人一起走到软榻旁,坐下。
等陈嬷嬷关上门离开,盛宁致神色凝重,低声道:“妹妹,老爷早就告诉我,你是淳亲王送来的,但是我才知道,周婉也是。”
“什么?”春花笙闻言,眸光骤亮,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竟全然不知?”盛宁致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轻叹息,“正因如此,即便周婉犯了与人私通的滔天大罪,老爷也未曾轻易取她性命,
春花笙摇头:“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听说。”
盛宁致继续道:“这么看,淳亲王对老爷很是关照。所以我琢磨,等老爷回来,能不能让老爷去找淳亲王求情。”
春花笙一介戏子,对朝中之事全然不知,她很认真的听盛宁致说话。
“妹妹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皇城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并且皇城司只听命皇上一人,其他人,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亲国戚,皇城司都是眼睛在上,从不给面子。老爷这次被抓,肯定不会是偶然,他们很可能已经盯上老爷一段时间了。”盛宁致情真意切,言之凿凿。
“我相信老爷是清白的,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和达塔关系越发恶劣,边境交战在即,皇城司肯定是所有行动的,哪怕他们明知道是冤枉的,为了能向上头交差,草菅人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春花笙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忐忑。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突如其来的慌乱,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忧虑与不安。
慌张地问道:“那怎么办啊,夫人,老爷会不会有事?”
盛宁致眉头紧锁:“我也担心这个。等老爷出来,他要是能去找淳亲王求助还有缓,就怕老爷秉持一身正气,自视无亏,不去找淳亲王,届时,若有人蓄意构陷,凭空加诸罪名,那后果便是难以预料。到时候别说淳亲王了,玉皇大帝来了都没办法了。”
盛宁致看向春花笙:“妹妹,你现在正是老爷面前的红人,等老爷出来,你可一定要劝劝他。”
春花笙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我知道,夫人,我肯定会的。”
盛宁致拉过春花笙的手,轻拍两下:“老爷有你,真是天大的幸事。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是我让的。”
“这是为何?夫人一片丹心,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盛宁致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虽挂着赵府主母的虚名,实则不过是因了太傅千金的身份罢了。老爷心里早就没有我了,言语过多,只怕徒增他的厌弃。”
“夫人……”
“罢了,我早就释然了,老爷不爱我我不强求,我爱老爷就行了。”
从春花笙的院子出来,盛宁致回去换了一件衣服,又一个人去了赵清叙的书房。
结果在院门口竟然看见了赵杰。
赵杰此时靠着月门,坐在一只小板凳上,昏昏欲睡。听见有脚步声,他一个聚灵,马上醒过来。
见来者乃是盛宁致,赵杰心中大石悄然落地,轻舒一口气:“是夫人呀,吓我一跳。”
盛宁致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赵杰:“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怎么在这儿?”
赵杰恭敬地答道:“回夫人,老爷临行前特意嘱咐,要我严加看守书房,以防不测之人趁机嫁祸。因此,我便在此月门之旁,摆了一张简陋的凳子,丝毫不敢懈怠。”
盛宁致十分赞同:“你行事周全,确是老爷的得力助手。我过来,也是担心有人栽赃,想要亲自查看一番。老爷的顾虑,果然周全。”
“是呀,那两个人是跟老爷来谈玉石生意的,谁知道是俩达塔人,老爷这是遭人陷害了。”赵杰的语调中满是对老爷遭遇的同情与不甘。
盛宁致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老爷先前分明言明不识二人。再者,他们怎么会和老爷谈生意?"
赵杰拍打自己的嘴,小声嘀咕:“瞧我这张嘴,瞎说什么呀。夫人,那我偷偷和您说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杰道:“老爷近日忧虑府中开支浩大,仅凭朝廷那点微薄的俸禄,已是捉襟见肘,难以维系府上日常的体面与开销。老爷说,他经人介绍,想做玉石生意,那行业利润颇丰。对方给老爷介绍过来两个商人,就是今天被带走的那两个人。老爷让我负责接待,还跟我说,不许告诉第三个人,以免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夫人您担心。”
盛宁致思忖,他这是要为自己从达塔人那里获取的卖国财进行洗白。
但是府上的账目并没有不对,所以,他的钱到底放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