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到爱的距离 - zhuzhu6p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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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手术室里,韦天舒正在低头填写手术室使用记录,秦少白从后面拍他肩膀:“哎你昨天做的那个号贩子怎么着了?“

韦天舒:“正在康复中呗,能说会道,哄的护士妹妹们眉花眼笑,正琢磨跟我拉关系以后走内线呢。“

秦少白:“你正经点!我跟你说,这帮号贩子混蛋透了,今儿早上一走单帮的,蒙到廖老师头上了,廖老师那么心软的人……“

韦天舒撂下笔,抬起眼皮:“我这两天琢磨呢,咱也别眼红人家赚钱容易,人家那脑袋特别拎得清!“

秦少白:“你说什么哪?“

韦天舒瞧着秦少白愤怒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更来了劲,一屁股坐在手术记录登记本所在的小桌上道:“你就说吧,咱们医院也不是没琢磨法子。你搞建卡挂号?好,病人还整不清楚怎么建呢,号贩子早早儿地就学明白了,提前给把卡建好以备后用,还低价收购外地病人看完病丢这儿的废卡;你说你网络预约吧,人家没两天就发现放号规律,哥几个守在电脑跟前,把网络号一网打尽;你说你实名制——“

秦少白把手术室使用记录从他屁股底下抽出来,填:“对啊,我就奇怪了,这都拿身份证挂号到时候核实怎么还……”

韦天舒一敲她脑袋:“要不说你脑子不行呢!你回家搜索一下,打进关键字“第一医院号贩子”。”

秦少白:“然后呢?”

韦天舒:“然后你就会发现,出现最多的,就是各个论坛,不同病人在“大雪山裸体泣血求可靠的第一医院号贩子联络方式”。人家现在早就提前跟客户预约好,拿到身份证信息再来挂号喽。”

秦少白圆瞪双眼。

韦天舒:“而且人家还知道一边儿拿路远家穷蒙廖老师,明白廖老师心软,一边儿跟患者说,你挂不上,但是我认识大夫啊,你送钱给她她不敢收,我们熟人,我卖你1500给她1000我赚个小的,患者立马就信了——你要跟患者说,老太太心眼好,你实在挂不上她号,不用塞红包,就去求她就行,10个患者得有至少6个说你做什么梦呢。”

秦少白乐了,这时身后手术室,一位40多快50的大夫往这边有点焦急地探头。

韦天舒对他道:“老江,这就好了。”

说完,韦天舒进了手术室。

阶梯教室里,廖克难给学生们讲公费医疗制度方面的内容。

廖老师开场讲到:“这个内容,很多临床医生,都觉得跟治病的关系不大,甚至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儿,对记它,还很抵触。”

她停了停,看见下面的学生们的各种表情,笑了,正色道:“其实熟记哪个药它需要病人自己掏多少钱十分重要。有时候患者他感觉不到他的肝肾功能受了些副作用影响,但是没有患者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

王东:“您是说有的患者要钱不要命么?”

下面哄笑。

朱建华:“都要,患者都要。廖老师的意思是说,患者更明白钱是怎么个事儿,不知道命是怎么个事儿。”

大家越发哄笑起来。

廖老师摇头苦笑:“你俩从本科时就八戒猴子搭地没正形,这都博士毕业了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朱建华乍着胆子伸舌头:“师傅您,也一直不改初衷……”

所有人,连独自坐在教室一角的郁宁馨也忍不住翘了下嘴角。

廖老师板起脸却还是掩不住笑意,拿板擦敲敲讲台感慨地说:“总之呢,它跟这个药的适应证、副作用是什么一样重要!现在医疗资源和投入没有跟上医学科学的发展,医生就不光是看病,也得考虑把国家的钱、病人的钱省着花。”她拿起激光笔,准备开始讲课之前,又停下,目光缓缓掠过下面的年轻人们,沉声道:“这里大多硕士博士,都转过临床对这些是有了解的,少数本科毕业的也实习一年了。今天我给大家强化一遍,然后闭卷考试,没过线的……”

王东插嘴:“那就上不了取经的路了!”

下面又是哄笑。

廖老师正色而感慨地,目光扫过下面:“七年取真经?取不来啊孩子们!这一辈子,那是多少代人,一直在走,走错路,走弯路,甚至走上了来不及回的死路,付出的是什么?”

新人们不知不觉地收了笑容,静静地听。

廖老师:“是生命和健康的代价,才换来你再从错路回到正路,继续去取经。这条路啊,它苦、累、难,一路充满错误的可能。好了,言归正传!”

廖老师把激光笔指向屏幕。

手术室中,方才老江的手术,换了韦天舒主刀。老江在一旁看着。

韦天舒:“行,关腹吧。”

这时麻醉师检查监护数据和出血量,惊叹。

麻醉师:“哎哟老韦,你这一台胆囊癌根治术,出血跟别人切个胆囊差不离!”

韦天舒并不掩饰得意,乐:“做手术,手上得带眼带脑子,而且,要有感觉……”

他正掰哧着,对面老江一个结没有打好,摇头叹气,正想自己剪开了,韦天舒却是说话不耽误眼观六路,这时已经冲老江:“那个位置不行,往里一点——”

他说着,已经上去,几秒钟剪断原先线结,重新打了,干脆也不等老江,自己将后续的活儿全部一气做完,老江又是尴尬又是失落地抬眼看他。

已经黄昏。

韦天舒、老江、凌欢从手术室出来。

凌欢由衷感叹:“金子就是落那儿都能发光啊!咱韦大夫,本来生在大山之中放牛,谁给做早教智力开发了?所以别啥都怪客观赖社会。”

凌欢这话说出来,别人都乐,老江却不由自主地更难受地低头。

韦天舒难得认真地道:“我是命好,没廖主任千里迢迢地去招生,把我领到城里来,之后我进了医学院她还老提点我,让我好好念书少犯浑……我没准儿还在山里放牛打架种那一亩三分地呢!”说至此,韦天舒的神色少有的认真。

这时,凌远从一间手术室出来,看到了韦天舒他们,他一边签手术室使用记录,一边瞥了韦天舒一眼,随口问:“又白话什么呢?你怎么在这?你今儿不是手术轮空?”

韦天舒无所谓地:“帮了个忙。”

凌远把目光移到老江身上。

老江有些胆怯地:我——我——

韦天舒拉着凌远走:“你找我干吗?是不是基金申请帮我改完了?”

凌远:“改完了,想跟你过一下。又是老江的手术要让你带着做?李睿整天带着他做基本手术准备重考11月份的标准化考试。快50的人了,标准化考试过了又怎么样?到退休也不能独当一面,但凡有点意外情况就得赶紧“叫韦大夫”、“叫李大夫”!这么大岁数了,让年轻大夫看着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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