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黄昏。
郁宁馨曾和李睿吃杭州面的大排档。
老板娘把打好包的面给郁宁馨，道：“这面就是现下现吃最香，打包回去就不好吃了。”
郁宁馨道：“过生日的人不乐意来这个地方。”
老板娘叮嘱道：“记住，回去这汤热滚了，菜啊料啊放进去，3分钟，面另一锅煮，10分钟。”
郁宁馨：“记住了。”又从兜里掏个红包出来，“朋友生日，讨个吉利，多谢帮忙。”
老板娘收了，眼珠子转着上下打量郁宁馨，突然好像想起来，指着郁宁馨道：“你来过的！”
郁宁馨翻白眼：“要不知道你们这儿？”
老板娘：“我是说你上来，你男朋友还让人给捅了。”
郁宁馨听她忽然说起，愣了一愣，脸上瞬间显出伤感的神色：“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老师，上司。”
老板娘笑笑：“你肯定喜欢他！哈哈，这样一男人，英雄救美，要是给我，我也喜欢！你就是给他买面过生日吧？！”
郁宁馨无可奈何，也不再解释，拿着面上车，快开到胡同口，她一边戴着耳机跟王东讲电话：“面我买上了，大家今天7点都回来？……没让他看出来吧？……哎他现在要能注意这些就好了。”
她正说着，拐出胡同口，突然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就冲上马路，郁宁馨赶紧一脚煞车，没有撞上，那女人已经连着孩子摔倒，郁宁馨郁闷地停车下来查看。
女人一边要爬起来说着“对不住，孩子病了着急上医院”就要又抱起孩子冲去拦正开过来的出租车，却被一个男人搂着女朋友抢先了。
郁宁馨怒道：“靠！跟抱小孩的抢车，这样男人还不大耳光扇，还让搂着，以后一定泡小三！”
她说着要上车，却见那抱孩子的女人急得满头大汗地望着来往都是满载的出租车，孩子一声声地哭，郁宁馨摇头，冲那女人喊：“喂，你打算去哪个医院看病？”
凌教授家。
林念初带着妞妞和凌景鸿夫妇一起吃晚饭，妞妞坐在高椅上，保姆正给喂糊糊，门铃响，妞妞的目光朝着声音追过去。
凌教授去开门，是送快递的工人，妞妞嘴一裂眼泪就要出来了，林念初赶紧过去把妞妞抱起来，道：“爸爸过几天就回来啦，妞妞不哭。”
她转身对陈忆：“小家伙一个月前就会叫妈妈了，一直不肯叫爸爸，爸爸一出差，倒是一下憋出来了，门一响就是babababa！”
她说着凑过去亲妞妞：“本来哪，妈妈可以给爸爸电话让妞妞叫，不过咱们等他回来给个惊喜好不？”
陈忆：“这孩子说话真早，小远也特别早。都说这样的孩子聪明，就是啊，聪明孩子也特别难带，小远小时候可比小岳难带，操了几倍的心，可到头来……”这会凌景鸿拿了快递回来，摇头，想埋怨陈忆，只冲林念初苦笑：“老许最近听说你怀孕了，不敢惹小远，三番四次跑这儿来，金锁、玉坠子送了好几次了。你妈就生气，觉得这是跟她抢儿子抢孙子。”
陈忆生气地：“我有自己儿子孙子。谁怕他抢！”她看看林念初，又瞧瞧妞妞，忍不住继续：“你啊，现在给她操这么多心，自己大着肚子，还什么都怕亏了她，等她长大后冒出来个人要把她领走，你就知道了。还好，她这儿倒还好，不至于像小远。”
林念初把妞妞交到保姆手里嘱咐带去玩，抬头冲陈忆，极认真地道：“妈，刚收养妞妞时，我特别怕她万一太早知道身世，后来小远说没关系，别说妞妞亲生父母毕竟已经不在，就算他，生父生母给了他多少难过伤害纠结负面的东西，你们就给了他两倍三倍甚至更多，可以抗衡那些东西的快乐幸福。所以，”她微笑：“小远跟我说，你看，你还愿意嫁我，也就是我还算个不错的人，对吧。那么妞妞的身世没有我这么糟糕，咱们哪怕只能做到我爹妈的一半好，也就还可以了。”
第一医院对面饭馆。
岑今和陈涵语面对面坐着，桌上有酒有菜。
陈涵语抬头，目光落在对面第一医院楼顶巨大的红十字上，无限惆怅和失落：“我以后跟这儿就没关系了。”
岑今：“怎么会没关系呢？博士是在这里念的，轮转学的东西，是会跟一辈子的。”
陈涵语自嘲地：“对，我爱这儿，可是这儿不要我了。”
岑今：“其实能进咱们家乡省医院妇产科，也很好啊，也是三甲，一样能出成绩。”
陈涵语：“我这人不爱自我安慰。不够好就是不够好，够好的话，我当初干嘛拼命考到这里来？奋斗来奋斗去，还是得回去，这就是命。”她看岑今：“你本来并不想动，觉得那儿挺好，为了我才考出来，结果倒留下了。”
岑今：“如果你决定了回省医院，不接受b市其他私立医院或者二甲医院的选择，我还是跟你回去啊！咱俩出来走一圈，长好多见识，学好多东西，再回去，肯定也不白走这一圈啊！”他说着掰起手指头算计：“发了好几篇文章，回去升主治的文章数都够了；见了很多在家乡少见的病例治疗，再遇上，就有点经验了；跟这边老师熟，以后基金合作都方便。”
陈涵语愣怔地看着他，眼有些潮湿：“你别这样，其实我今天想说，从中学，你对我一直好，什么都顺着我跟着我，当初考出来时你爹妈就不愿意，说瞎折腾。”
岑今笑得明朗：“所以如果回去，我爹妈高兴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家乡开店过得挺好，不愿意挪动，又想整天见着我。”
陈涵语：“可是……”
岑今：“多亏我从小学就崇拜你。从小你学习就比我好，是班长大队长，有冲劲儿，要不是为追你努力，我肯定没那么好好学习，高考也就上个三类；考上医学院之后，更觉得能留本地教学医院就足够好了，也是为了你才努力——哎，我赚着了！在第一医院见识的这些，学的这些，真好。”
陈涵语的眼泪涌出来，蒙脸，半晌，她擦干眼泪抬起头：“你该回去上夜班了，你让我一个人坐一会。”
郁宁馨开车，半路捎上的母女在后面，孩子在呻吟哭闹。
郁宁馨从后视镜看着：“烧几天了？”
患儿母亲：“今天早上才开始。本来我还想等她爸明天出差回来再去医院，结果上午还好，谁知下午体温一路看着上去，睡觉哭醒说肚子疼，再一摸火炉一样了！”
郁宁馨问：“之前一点没症状？”
患儿母亲：“倒是流鼻涕感冒了6、7天，也没影响吃和玩，托儿所的护士就说多喝水多休息。”正说着，本来一直有气无力地哭的孩子，声音越来越低，手软软地垂下去，患儿母亲惊叫孩子，“洋洋，洋洋？！”
郁宁馨立刻换线，在最近出口下环路，就近路边停下了车。
就在离郁宁馨停车处不远的地方，陈涵语抱着双臂，沿街慢慢地走着，看着车流、行人，有点惆怅，有点茫然。
普外科小会议室。
朱建华和王东正忙着把一张漂亮的彩色塑料桌布在桌上铺开，纸盘碗、零食、蛋糕都在会议桌上排开，护士长又抱了个蛋糕盒子过来。
王东：“领导从回来，已经好多了，跟凌院长做了那么多台手术，恢复了以前的水准，也不怕见血了。希望过了这个生日，就彻底回复，可以重新主持抢救了！”
街边。
郁宁馨把孩子在车后座放平，快速检查，脸色越来越紧张郑重。
患儿母亲紧张地忍着眼泪伸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