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甘菊67他说，等了她八年

没等他有反应，檀笙就说：

“她今天来乐团找我了，给我看她的手机，有一个人隔三差五就给她发……发她和一些男人的亲密照。”

裴烬眸光深邃，一针见血，问：“你觉得那个人是我？”

檀笙垂眸，狭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如犹疑待飞的蝴蝶，没说话。

裴烬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和裴澈后半生不会好过。我有分寸。”他说。

檀笙沉默，暗自思忖。

他说不让云怀薇和裴澈好过，她如今只见识到他对云怀薇做的一件事，对裴澈……她就一概不知了。

她一时不说话，就是想等他会不会和她解释。

许久，她也没等到裴烬的回音，好像他的解释就只有那么一句。

“裴烬，我觉得你有很多事都瞒着我。”

檀笙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一向是这种性格，喜欢把话挑明，心里藏不住事。

“你对云怀薇、对裴澈做什么，我相信你都有你自己的道理。现在裴家已经都是你一个人的了，你想怎样我也管不了。”

“可是……我们结婚了……裴晟，裴澈，云怀薇，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么也就是我的家人。”

“所以，我不想你瞒着我那么多……那么多'家事'。”

心里的话匣子就这么敞开了，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从她封闭已久的心房中冲出来，然而却没有洗刷掉她的不安。

她的心脏怦怦乱跳，明明亲昵得枕在他的怀里，却好像跟他隔了一段遥远的距离。

裴烬听着她的话，看见她那双眼睛真挚地看着他，皎洁如月，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像一颗遥不可及的夜明珠……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燃烧，折磨着他。

他也想解释，可是怎么说？从哪里讲起？

讲他的母亲被父亲强迫，生下了他，讲他被接回裴家，受尽父亲的冷漠，裴晟的刁难，裴澈和云怀薇还要处处讽刺他。

讲他撞见母亲的不堪，间接导致母亲的自杀……

裴烬能想象到檀笙听到这些对他的同情、怜悯、理解，她那么善良，他相信她不会因为他的身世而疏远他。

可是他不想让她同情，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经历的肮脏的过去。

所以，他说：“我知道。但是檀笙，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对你反而是负担。”

闻言，檀笙失落地低下头，想说什么也开不出口了。

他不想说，就算了。

她总不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我去练琴了。”

檀笙从他的怀抱里抽离，双脚落了地，刚想走，又想到一件事，其实那件事也困扰了她很久，想着泛着白光今天说了这么多，也应该问出来。

“我还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她问。

当初她问过他，他回了一句很不正经的话，岔开了话题。

“那天你哥约我们聚餐，我记得我给你看过我的纹身。”

裴烬没再犹豫，他左手的腕表已经摘下来，那处纹身又暴露在檀笙的眼前。

“'笙'是你的名字。”他说。

“我的名字……你为什么……你什么时候纹的？”

“我18岁，在国外纹的。”裴烬说。

18岁。

檀笙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计算着时间。

“八年前？为什么？那时候你就听说过我了吗？”

檀笙感到震惊，八年前，她才16岁！

就算裴烬是通过古琴知道了她的名字，可，那时候她在西城的名气远远没有现在大啊！

裴烬淡然地笑了，“如果我说，那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想以后把你娶回去，你信么？”

一见钟情。

檀笙觉得如梦似幻，思忖几秒，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我们都没见过。”

“你怎么知道没见过？”

“什么时候？我……我没印象了。”

檀笙努力搜寻自己16岁的记忆，企图从里面捉捕到一丝一毫关于裴烬的线索。

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别说是裴烬，就是对裴家，她都不怎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