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103结束

“真的要洗吗？洗纹身很疼的。”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禾鸢，问：“你的纹身什么样？”

禾鸢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朵洋甘菊纹身和底下那串英文字母。

“还好，不大。”老板娘松了口气，“都要洗掉吗？”

“把字母洗掉就好了。”禾鸢说。

老板娘凑近，轻轻攥住禾鸢的手腕，看见那一小串英文字母，她没怎么学过英语，但也认识那个“love”。

“美女你这是纹的男朋友的名字？”她问。

禾鸢点头，“是。”

“分手了？”

“嗯。”

老板娘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工具，一边戴手套一边感慨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容易冲动啊！每次有小情侣过来纹身，纹对象的名字，哎，我都不好劝。”

“你这个还好，面积不大，洗起来还容易些。”

禾鸢笑笑，没有说话。

说起来她纹身的初衷也很好笑。

高中他们学校管得严，对发型、穿着都有要求，高考完，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就想纹个身。

洋甘菊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在临水镇贫瘠的土壤上绽放、盛开，禾鸢喜欢这种意境，便选择了这种图样。

至于檀昭的英文名，也是后来纹上去的。

她以为他们真的能走到最后。

皮肤清洁完毕，老板娘拿来激光洗纹身机，“可能有点疼。”

禾鸢点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红色的火苗在悦动，耳边传来“呲啦呲啦”的声音，疼痛感并不强烈，像是被铅笔戳。

禾鸢抬起眼，望向天花板，手腕不断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神情恍惚而迷离。

好像她谈了九年的恋爱，就和那串英文字母一样，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

与此同时。

檀笙回到了西城民乐团。

出院后，她没回悦澜华府，先去婧怡那边住了两天。

八岁后在檀家的记忆，像拼图碎片，被她一片一片捡起，又拼凑起来。

“檀笙姐怎么了？没事吧？”

“说是休息不好。不过……那天真的很吓人，下了台就晕倒了！”

“天啊……可，那时候不是乐团在放假吗？哪来的那么多工作？”

“我看不像是'休息不够'，没准，人家这是怀上了呢！”

……

经过排练室，几个同事的八卦叽叽喳喳，钻入檀笙耳中，她微微一愣，停下脚步。

刚才那位猜测她“怀孕”的女同事说完，赵观棋就搭了腔——

“怀孕了又怎样？怀孕了也不能耽误工作。”

这话自然引起了两位已经结婚生子的女同事不满。

“哈哈，你这样说，是因为你不知道怀孕有多难受！我看檀笙这样请假挺好的，人家怀上的可是……”

檀笙听不下去了，在门外咳嗽了两声。

她再不回来，是不是过些天，孩子就要生下来了？

“啊，檀笙姐回来了！”

几个同事看见檀笙在门外，纷纷跑过去关心她，檀笙把昏倒的原因说成是低血糖搪塞过去。

聊了一会儿，同事们又回去离开，檀笙没进屋，正要走，被赵观棋拉住。

“你不练习吗？”

赵观棋一向喜怒形于色，眼里对她除了关心，还有些不甘。

檀笙昏迷后，团长把她的表演任务派给了自己。

在赵观棋眼里，这种临时救场的事像是在“施舍”她。

她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把檀笙这个“台柱子”比下去，堂堂正正取代她的位置。

“我有事找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