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
亲亲
程宋和梁清越出现在影厅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程宋捧着一盒爆米花找到座位在最后排的时候坐下时还有些晕乎,戴着口罩就更觉得闷了。
倒是梁清越一手拿着花,还能腾出空来把剩的半杯咖啡递给他,口罩上面的那双眼睛笑盈盈的:“来吧,我不爱喝,给你了。”
方才在巷子那,程宋不知道是手软还是怎么的,手里拿的那杯咖啡掉地上了,清脆响亮的一声瞬间让两个人惊醒,都下意识朝地上看了过去。
好在咖啡的包装还算牢靠,只是从直饮口那溅出了小部分,撒了点在梁清越裤脚上。
梁清越反应很快,他蹲下来把杯子扶正了,朝程宋伸手:“纸巾。”
程宋是个随身携带手帕纸的精致男子,巷子里的灯光黯淡,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热意。但耳尖红得要命。他蹲在梁清越跟前,拿出纸巾给他把那点咖啡渍擦干净。
梁清越有些庆幸自己穿了件深灰色的裤子,他原本拿着的那杯咖啡杯他随手放地上了,手里还抱着花,笑起来很温柔:“哎,下次不能干这么唐突的事情,报应来得太快了。”
程宋有些郁闷,“是我手没拿稳,对不起。”
梁清越低头嗅了嗅那束花,夜色黯淡也能看见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含着笑:“没关系,谢谢男朋友的花,我很喜欢。”
鲜花配美人,原本就是很吸引人的景色,落在程宋眼里就更觉得心动,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梁清越翘起的唇角,贴着他的唇小声说:“梁清越,你怎么那么好。”
梁清越差点被他撞地上去,赶忙伸手搂住他的腰才勉强撑着自己,无奈道:“宋宋,你从哪学的,老爱往人身上扑。”
程宋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听他这么喊自己又忍不住开心起来,伸手抱着他的腰,膝盖下压支在他□□,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没事,我不会让你摔的,哥哥你以后都这么喊我好不好?”
说罢也不等梁清越的答案,又低头凑过去亲他,动作也要嚣张很多——空出一只手来把着梁清越的脸颊,含着他的下嘴唇细细地吮吸亲吻着,舌尖在他唇瓣间试探着,彼此的呼吸湿热地交缠在一起,舒服刺激的感觉很让人上头。
大概是在接吻这件事中要比梁清越有天赋得多。
梁清越听见捧花的包装纸发出的声响,很想躲开让他别压到花了,但稍微有闪躲的动作就被程宋暴力镇压——在他脸颊上的手移到他后脑勺上,又往下无意识地捏了捏他的脖子,像是在警告他别乱动,这强势的作风和他平日的纯情无害小狗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梁清越在心里无奈叹气,花压坏了就坏了,还能少养几天,罢了。
倒是程宋似乎亲完才稍微找回自己的理智,红着脸给梁清越整理好被他弄皱的衣服,给他拍着身上沾到的灰尘,眼神都不敢去看人了。
害得梁清越还以为刚才胡作非为的人是自己了,手上努力地把花恢复原形,揶揄他说:“不是吧,你这害羞来的也太迟钝了,宋宋你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啊。”
程宋也不是做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脸都红了,只是看了眼梁清越被自己亲的有些红肿的嘴唇,用指腹小心地擦掉那点可疑的水光,有些赧然:“哥,我不是……故意的。”
梁清越本也是逗他玩,理解地点头,抱着花理所当然地擡了下下巴:“地上你收拾吧,我空不出手来了。”
程宋“哦”了一声,乖顺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和打翻的咖啡,又拿了张干净的纸巾包着没打翻的,垃圾丢垃圾桶,又给自己拆了湿巾擦手,再给梁清越拆新的擦手,这才拿着那杯完好的咖啡,两个人肩并肩一块看电影去了。
两个人看了一圈,最后选了部最近热映的海外动漫电影,因为两个漂亮的男生走在一块很是显眼,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捧花,实在很惹眼。
两个人全程都小心戴着口罩,直到落座以后,后排也没什么人坐,梁清越找到地方放置捧花,终于能把口罩摘下来透气,还凑过去摘了程宋的。
借着荧幕的光亮,梁清越忍不住笑了下,凑近他的耳朵问:“都走过来一路了,你耳朵怎么还这么红?不舒服?”
程宋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伸手推了他一下,小声辩解道:“没有,口罩戴久了,闷。”
“这样哦。”梁清越作恍然大悟状,被他故作凶狠地掐了下手臂,才终于笑着坐了回去。
吃完饭的时间又不早了,两个人在外面耽误了点时间,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间点地铁早停运了,也不太好不好打车,两个人坐在公交站台认真约车。
梁清越忽然想起来程宋学校跟他家不在一个方向,问:“你是回学校,还是跟我回去?”
程宋沉默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跟你回去?”
梁清越回忆了一下,实在记不起来,只好说:“兰城大学有门禁吗?你回得去吗,回不去当然跟我回了。”
程宋果断摇头,“十二点的门禁,我跟你回去。”
梁清越是无所谓,反正他家的床是两米的,睡两个人也没什么压力,程宋要是不愿意,还能睡沙发,那个长沙发拼一下也能睡。
“哥,我跟你一起睡吗?”程宋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上,跟撒娇似的蹭了蹭。
梁清越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要睡沙发也行,我抱一床被子给你。”
“哎呀,让我跟你挤一挤,我睡觉很安分的。”程宋撒娇说。
梁清越对于后面半句持怀疑态度:“是吗?上次你也这么说,我一晚上没怎么睡。”
说的是上次程宋住院发烧那一回,他沉默了两秒钟,果断摇头:“这不一样嘛,我上次生病了不舒服,平时真的睡得很好。”
梁清越被他那个表情笑得不行,被他晃了好久,终于撑不住点头:“好好好,别晃了,口罩戴好。”
程宋把口罩拉好,还是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下巴也搁在他肩上,“哥,如果剧开播了反响不错,我们是不是不能这样出来玩了?”
梁清越思考了一下,中肯道:“这个要再看吧,反响不一定会很好,现在武侠题材并不吃香,而且我们剧组……确实很穷,宣发跟不上,收视率一般也出不了圈。应该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我们还能偷偷跑出来约会,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说着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耳朵,笑着问:“你这到底是想火,还是不想啊?我都听不明白了。”
“想,也不想。”程宋小声说,他其实还挺矛盾的,还是决定和梁清越实话实说:“我家里管我管得比较严,就比如上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都是他们选好的,就算我偷偷改了,开学都能给我转到他们要的专业,以后的人生怎么活也是被决定的。”
“我也不是说这条路多不好,而是这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他们说我享受了家里优渥的物质,务必是要作出相应回报的,我知道,也没有要逃避责任。”程宋说着有些挫败,低落得有点委屈。
“我没说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去生活,但稍微有点出格越轨就立刻有人告诉我这样不对,各种或含蓄或明显的警告敲打,感觉自己必须要活成他们理想中的机器,真的很不爽,我讨厌被人手把手指点的生活。”
“他们非要说我不靠家里干什么都不行,靠着家里这么多年了,不听话点真的太不懂事……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自打上大学后就经常跟我爸吵架,他发现洗脑无效就生气关我,我也太委屈了。”
梁清越没说话,只伸手在他小臂上捏了捏,安静地听着他诉说,适当地给出回应表示自己在听,是最贴心的倾听者。
程宋忍不住伸手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声说:“就今年春节过后有点不想继续呆着了,想出来躲躲,有天吵完架我就翻墙跑了。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差点被我家安保系统通电打死,我真怀疑我爸妈其实是想练小号了。”
“你没有兄弟姐妹啊?”梁清越问。
程宋摇头,“我妈生了我以后身体就不太好,我爸不让她生了,身体最重要。还没听你提过,梁清越你有弟弟妹妹吗?”
梁清越笑着摇头,随口扯淡:“我爸妈说养孩子太费钱,养一个好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要弟弟妹妹得自己生自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