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初恋
梁清越没住公司安排的小公寓，倒不是条件不好，主要是得和同事合住两室一厅，空间不是很大。加上他不太想下班时间还见到同事，就自己租了个八十平的一室一厅，对于他一个人来说空间足够，房租也能轻松负担。
虽然不是什么市中心，但距离地铁站很近，公交也方便。两公里外就有个小商圈，超市购置东西很方便。而且平时有什么着急的活动，经纪人都会开车来接他，公司没给配车，主要是也用不到，总体上来说还算方便。
梁清越本来也没想要程宋过来接他，只是程宋今天似乎是心情不太好，语气也是格外坚定的。两个人进组拍戏大半年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隔了四五天都没见面，梁清越挺想他的，就顺着他应了。
倒是没想到程宋人来了却没给他发消息，还是戳在自己门口不知道坐了多久，见面就这么可怜兮兮的，怪会惹人心疼的。
梁清越看着坐在他家沙发上捧着杯子发呆的程宋，看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终于无奈地叹气：“不能请我吃饭没关系，那我请你吃好了，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程宋原本冻得僵硬的手指被烫得鲜红，他手指动了动，这才迟钝地擡眼看向梁清越，低落地解释说：“和家里吵架，吵输了，被赶出来了。”
梁清越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下，还是起身坐到他坐的单人的沙发扶手上，伸手拿走了那个水杯放在茶几上，才开口说：“说实话，你是被赶出来，还是自己离家出走啊？”
程宋沉默了一下，闷闷不乐的：“被赶出来，然后离家出走了。”
梁清越点点头，语气随意地问：“那考试顺利吗？”
“嗯，学习没压力。”程宋眼尾向下耷拉着，还是没什么精神。
梁清越大概下飞机回来洗澡洗头了，身上有股很清淡的沐浴液香，程宋忍不住朝他靠了过去，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胸口，小声说：“我的卡被扣了，什么都不给我，只带了这个出来。”
梁清越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无意识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闻言低头看过去，“什么？”
程宋坐直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耳钉和耳环。款式简约的耳环看得出细节很用心，应该都是黄金或者铂金材质的，漂亮得很惊艳。其他的耳钉是很简约也骚包的宝石、钻石款，在灯光下闪耀着，这么看上去，比他之前戴在耳朵上的更引人注意。
就算再不识货，对珠宝饰品不了解，也能看出来价格不菲。
梁清越随手拿了个朱砂色的在他耳朵上比了下，安慰他说：“挺好看的，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程宋把盒子合上塞进他手里，丧丧地贴着他：“送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改成耳夹，也可以卖掉，但是这样转手会掉价很多。”
梁清越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虚环着他的肩，在他背上揉搓着：“我现在还不缺钱，我倒是想问你，就这么跑来找我，干嘛呀？”
“我来接你，就是坐在门口思考能去吃什么。”程宋声音瓮声瓮气地传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很郁闷：“不要你请，就是本来想去的餐厅没位置了……突然发现我比我以为的还要穷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谁还没个穷的时候了，你还是个学生，又没正式工作，老揪着自己没钱不放干嘛。”梁清越无奈一笑，手指搓撚着他的头发，“就因为这个，你坐地板上那么久，冻死算了。”
程宋这几天似乎去修剪了头发，比杀青的时候短了一点，倒是更有层次感了。只是今天没扎起来，也没做造型，随意散落着显得阴郁没精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梁清越，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了？”
梁清越想了想，声音很温柔：“因为你只说了最后的结果，我不了解前因后果，也不能去批判任何人。如果是作为朋友来看，我会觉得你可能在赌气，但这也无伤大雅，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孩子总是容易得到谅解的。实在没办法坐下来好好谈论这件事，作为朋友我还是会尽力站在你这一边，不管你的选择如何。”
程宋还是闷闷不乐的，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赌气……你还是想说我幼稚。”
梁清越闷声笑了下，说：“但是如果作为男朋友的话，在合法的范围内，我都支持你的选择。如果未来真的发现做了错误决定，你还这么年轻，永远不会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不用太懊恼自责。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试错，再次做抉择，从头开始，重复付出，很多人都会这样的，别对自己太苛刻，也别因为这些对家人刻薄。”
程宋愣了好一会儿又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擡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梁清越，你说什么？男朋友，你要和我在一起？”
“这么惊讶表情干嘛？我以为你知道，才非要来找我呢。”梁清越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捏，狭长的眼睛满是笑意：“程宋，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试试看吧，真不合适悄悄分手就好了。”
程宋完全没听进去后半句，只是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梁清越，你说你喜欢我！真的吗？”
梁清越被他的样子可爱到，故作矜持地思考了一下，在他眼神催促下终于笑着点头：“嗯，喜欢你。”
程宋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狠狠砸中了，人都有些晕乎，他开心地朝梁清越扑了过去，“梁清越！你说真的！”
“哎！”梁清越一个没防备，被他整个人砸过来，猝不及防向后倒了下去。
程宋反应极快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但是他太开心一点劲没想到要收，巨大的惯性让他俩一块摔了下去。又因为下意识想护着对方，又不得要领——只得落了个乱七八糟地抱着对方，捂着脑袋在地毯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梁清越这里的沙发都比较矮，地上又铺了大块的毛毯，两个人除了摔得疼了点也没什么大事。
梁清越的手挡着他的头在地上用力磕了下，这一下也是疼得人眼花，语气很无奈：“程宋，你真把自己当茶杯犬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程宋趴在地上，动作小心托着他的手吹了吹，“扭到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梁清越躺着不太想动，摇头：“没事，撞到了。”
程宋眨了眨眼睛，“有冰块吗？冰敷一下镇痛？”
就是刚撞到的时候疼得难受，他平时拍戏小磕小碰多，也知道没伤到筋骨没什么大碍，梁清越还是翻身坐了起来：“用不着，没那么严重。”
程宋伸手揽着他肩膀，让人靠在自己胸膛上，殷勤道：“那你靠着我舒服点，我们待会儿去吃火锅吧？”
梁清越大半个人都很不客气地倚靠着他，对于这个倒是无所谓，揶揄道：“不是没钱吗？”
“是没钱吃太好……几万暂时是吃不起啦，几千还是可以的。”程宋弱弱解释说。
梁清越噎了一下，有点意外道：“几万？你花几万块钱吃顿饭？”
程宋不想他觉得自己太败家了，小声改口：“不是，那……几千？”
“几百块的火锅已经很顶了，你说的没钱跟我们普通人的没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吧？”梁清越说着，脑子忽然跑偏了，养程宋应该挺费钱的……嗯，那工作还是要很努力才行。
今时不同往日，程宋连忙为自己正名：“不是！我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一顿饭，贵一点会更表现出我的诚意，我本来想着吃完饭再表白一次，我还准备了……”这成功来得猝不及防，他又想起来自己的花还没送，只得含糊其辞：“嗯，本来的打算是希望你能答应，如果被拒绝……”
梁清越笑着问：“那又打算怎么办啊？”
程宋伸手去抱他，脑袋在他脖子上蹭着：“不怎么样，可能就是有点难过吧，毕竟是失恋了，还是初恋呢。梁清越，谢谢你喜欢我。”
梁清越被他蹭得痒痒的，想躲也躲不开，无可奈何道：“哎，程宋，你这样真的很像我朋友养的德牧。”——周尧家养了可漂亮的德牧，个头不小平时也老大劲了，但特别聪明听话也特别会撒娇，梁清越每次去周尧家都会陪它玩。
“你刚是不是还说我是茶杯犬？”程宋在剧组的时候就喜欢挨着他，这下没什么顾忌，更是死死黏住他不放：“你怎么老用狗来形容我，边牧和茶杯犬夜差太多了吧，你这个变幻莫测的家伙。”
“啊，之前听说大型犬都以为自己是小小的茶杯犬，不能受一点惊吓，就爱赖在人身上呢，这不说你呢。”梁清越笑着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说。”程宋哼哼唧唧地黏着他，忍不住想跟他撒娇：“你怎么那么好，我好喜欢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