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审问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国公爷经过漫长的睡眠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直守在旁边的大夫见状，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要知道，如果国公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行医了。
国公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他慢慢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无神，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变得异常苍白。心中的郁闷之气让他感到胸口发闷，几乎无法呼吸。回想起昨日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还有自己头顶那片绿油油的草原，国公爷只觉得心如刀绞，痛苦难耐。
尽管身体虚弱不堪，但国公爷还是勉强支撑着坐起身来，动作迟缓而艰难地穿上衣物。待穿戴整齐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柴房走去，想要看看大夫人和管家如今怎样了。
走进柴房，只见大夫人与管家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双双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管家的手紧握着国公夫人的手，似乎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安慰：“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国公府大夫人的面容憔悴至极，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然而即便如此，仍能隐约窥见她昔日的美丽动人。她的头上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子，身上则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衣裳。
大夫人心知肚明，她与管家之间的丑事已然败露无遗，等待他们二人的结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国公爷的处置。
无论是哪个男子遭遇到如此奇耻大辱——发妻的背叛，想必都绝对无法轻易饶恕对方。然而这位女子身份非同一般，乃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即便她犯下这般天理难容之事，与管家私通背叛了国公爷，但念及夫妻一场以及她所生之子墨非白的颜面，国公爷兴许仍会赐予她一份最后的体面。
也许会赐下一杯毒酒结束她的生命，又或是对外谎称她突发恶疾不幸离世。毕竟，身为父亲，国公爷断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墨非白背上“有个出轨母亲”之名；同样地，国公府亦容不下一个行为不检点、不守妇道之人来担任国公夫人一职。
就在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房门被缓缓推开，国公爷跨步而入。他一眼便瞧见了跪地不起的大夫人与那管家二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只见国公爷怒目圆睁，对着大夫人厉声呵斥道：“本公虽对你并无多少情爱可言，但自问已尽到为人夫者应有的尊重。可你又是如何待我？竟与区区一介管家做出这等丑事！”
国公爷心想，难道我堂堂一个国公爷还不如一个奴仆出身的管家吗？想到这里，国公爷的内心更是气愤。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愤怒和痛苦。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妻子竟然背叛了他，而对象居然是那个一直低眉顺眼、唯命是从的管家！这个管家本就地位卑微，注定一生一世都要效忠于他家，但如今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有爱意，也算是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但事实果真如此吗？你扪心自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年强取豪夺，害得墨离别生母惨死一事？还有那些源源不断被你纳入府中的小妾们，我遭受过多少明枪暗箭，你心知肚明！若非经历这些磨难，我怎会迟迟未能怀上墨非白？若不是你们的阴谋算计以及你的冷眼旁观，我那可怜无辜的孩子又怎能夭折离去？那时虽然我确实气得不轻，但大夫来得及时，按常理来说并不会导致流产。真正让我失去孩子的缘由并非动了胎气，而是有人暗中在我的安胎药中下毒，而下毒之人正是……”
说到此处，国公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悲痛，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示弱。然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冷暖。
国公夫人眼中的怒火与泪水交织翻涌着，她语气低沉而又坚定地继续说道：“国公府中的姨娘们整日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这一点你心知肚明，但你却对此视若无睹、毫不作为！如此看来，你不仅虚伪至极，而且冷酷残忍至极！你总是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为自己辩解，声称自己有难言的苦衷，然而实际上，你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软弱无能之辈罢了！照这样下去，国公府早晚会毁在你的手上！国公爷啊，你就等着瞧吧，妾身会亲眼见证你如何将国公府葬送出去！”
听闻此言，国公爷心中的愤恨愈发难以遏制。事已至此，大夫人竟然还不知悔改，妄图狡辩脱身，甚至对他恶语相向、加以诅咒。果然是本性难移，国公爷再也无法忍受多看她一眼，因为他深知，如果再多看她一眼，自己恐怕真的会忍不住亲手扼杀掉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
国公爷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管家，厉声质问道：“管家，你为何要背叛于我？想当年，我对你何等信任器重，将整个国公府上下事务尽数托付于你打理，没想到你竟背着我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更让人气愤的是，你竟敢与我的夫人私通！”
面对国公爷的质问，管家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不屑，仿佛根本未将国公爷放在眼中一般，然后淡淡地回应道：“国公爷，你还记得老国公爷吗？老国公爷是个出色的人，却也是个狠辣的人。我本不是奴仆，而是良民。”
“老国公爷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我逼入绝境，迫使我卖身沦为卑微的奴仆！想当初，我本应与你平起平坐，但命运弄人啊！自小以来，我一直陪伴在你身旁，充当着你的伴读角色。然而，事实真相却是，无论是读书、修身还是为人处世之道，我都远胜于你。那些令众人赞叹不已的课业文章和才情横溢的诗词集作，统统出自于我之手。如今功成名就的你，是否早已忘却这一切？你所拥有的所谓才华，根本就不属于你自己！”
“犹记得当年，你带着我前往大夫人家提亲之事。那时，我远远地望见了那位美丽动人的大夫人，只一眼便深深沦陷其中。可悲的是，提亲之人并非我，而是你这个幸运儿。最终，你迎娶了我心中挚爱之人，可你却未曾善待她，致使她遭受后院无尽的阴谋算计。”
说到此处，管家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声音颤抖着继续道：“国公爷啊，你既无德又无能，毫无足够的权谋手段。这样下去，国公府必将毁在你的手中！墨非白亦非明智之士，更缺乏应对之策。而今，离别公子已然取代了他在宫廷中的地位，国公府的辉煌已是过眼云烟。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整个国公府必将走向衰败甚至灭亡之路。国公爷，你的位置也会不保。我就在地下，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走向灭亡。你们的下场不会比我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