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被骗
太子府里,盛觉川在书房里呆坐着,右手放在书桌上,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右手。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今天握着许言夏手腕时的情景。
此时心里百感交集,既后悔,又有些隐秘的快意。
不该这么冲动的,他回忆着皇后和盛观崖的面色,担心自己今夜的冲动异常会引起他们两人的注意。
况且许言夏是有丈夫的,虽说那丈夫人品不行,家世样貌也样样比不上他,但毕竟两人是有感情基础的。
盛觉川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就好像许言夏的手腕还握在他的手里。
不过是一个哑女而已,怎么就值得自己这么魂牵梦萦,朝思暮想?
盛觉川猛地站起来,在书房里走了两圈儿,又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是因为自己未经人事,所以才会对许言夏如此牵挂,等自己要纳的妾进了府,他浑身的热血有了别处施展,想必也不会再这么记挂一个小小哑女。
想到这里,盛觉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又有什么意义呢,许言夏从来没有对他表露过什么,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罢罢罢。
盛觉川摇摇头,起身从堆在书桌一旁的公文下头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沓纸。
上头记录着一个刚开始识字练字的人的进步。
他随手翻了两页,从中找出了写满自己名字的那一张。
最上头是他写给许言夏示范的字,中间的字展示了许言夏的字从毫无章法逐渐向他的字贴近的过程,到了最下头,已经和他写出来的字别无二致。
盛觉川小心的将纸折起来,把最上头的一行字和最下头的一行字放在一起,默默地盯着看了好久。
被他挂在心上的许言夏此刻正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发呆。
她举起自己的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是想不出盛觉川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许言夏将今日在宫中所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回忆了一番,自认为抓到了一点苗头。
她今日捍卫了太子府的面子,保全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脸面,太子一向偏袒太子妃,想必正是因此才会对自己这样好。
想通之后,许言夏不再纠结,将被子往上扯了扯,闭眼沉沉睡去,睡前脑海里还记挂着过几日要进府的那位娘子。
也不知道那位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好相与。
因为要进太子府的是原本要被充作军妓的人,任却枝也没有打算大办,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得去。
许言夏和观棋就这么被派出来菜狗一些纳妾之日用得上的物件。
两人刚出太子府,许言夏就感觉有一道热切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朝着目光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又只能见到那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衣袍。
观棋看出了许言夏的不对劲,倒也没有追问,还相当贴心地说,“我先去裁点红布,你要是有什么想看的东西,看完了再来那裁缝铺里寻我吧。”
许言夏对着观棋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观棋赶紧摆摆手,“可别那样看我。”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观棋明明是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对着她卖好,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眼神她是看倦了的。
和许姑娘的眼睛不一样,那双眼睛就像是有法术似的,盯着她的时候,她巴不得把什么事儿都答应下来。
许言夏也不再多话,和观棋告别之后,朝着刚才那个拐角走去。
她有一种直觉,来人或许和宋祈原有关系。
她猜对了,躲在小巷拐角的人,正是她来京城这几个月里一直记挂着的宋祈原。
看到许言夏朝自己走了过来,宋祈原捂住女人的嘴,将人带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里。
许言夏认出了宋祈原,也没有过多挣扎,跟着人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宋祈原松开手,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前妻”。
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里,许言夏吃得好睡得好,本来因为过于瘦削有些逊色的脸也是容光焕发,比起在富平县的时候漂亮了数倍。
为了能够完成徐秋问给自己的任务,宋祈原已经在太子府外头蹲守了好些时日。
每浪费一天,他心里头对许言夏的埋怨就多了一分。
在看到许言夏之前,他其实已经愤怒得要发狂,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要怎么处理许言夏。
可如今真真正正的看到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宋祈原犹豫了,怎么也下不去手。
原本在富平县的时候,要不是为了供自己读书,女人的家境是不至于把她饿成那样的。
想到这里,宋祈原脸上的恨意也彻底消散,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还是一副清秀公子的模样。
“你怎么进京了?没收到我的信吗?”
许言夏点点头,又想起了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眼眶微红,惹得宋祈原有些手忙脚乱。
“别哭别哭,我真是怕了你了。”宋祈原抬起自己的手,扯着袖子给许言夏将眼泪擦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我给你们留下的金银花光了?”
看到许言夏脸上露出的迷茫,宋祈原很快就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
是了是了,许家两姐弟不识字,收到信之后必然是会找人念给他们听的,这世间真真真正能够做到正直的人又能有几个?
宋祈原叹一口气,又问许言夏,“当时我给你的那封信,是谁念给你听的?”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真是头脑发昏,他怎么和许言夏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