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举荐
望着那一群身着官服的人离开的背影,许言夏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纸。
那是刚才在小巷子里,宋祈原现场写了,塞到她手里的。
男人说,“言夏,你一定要将这张纸送到太子殿下面前。”
许言夏迟疑着没有伸出手来接那张纸条,宋祈原抓着她的手将纸条塞到她手里。
任却枝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如果没有任却枝救了她,她或许早就死在山崖之中,不仅如此,任却枝还给她吃食,供她住宿。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许言夏在太子府里任职的时间不长,却也见过了不少带着希冀的眼神求见太子的人。
太子一般都不会见他们。
她在太子府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她真的有能力去举荐宋祈原吗?
或许是看出了许言夏神情之中的犹豫,宋祈原再一次将人搂进怀里,说起了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又说到了许言夏的弟弟。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投身官场。比起红袍加身,我更想能够和你们一起安享天伦之乐。可是当今乱世,言夏,我不得不争。”
接着,宋祈原又提起了那一份被村长贪下的财宝。
“当时我只身前往京城求学,将父母所留的所有金银都留在了富平县,不曾想竟然被奸人所抢。”
最终,许言夏还是收下了那张纸条,她将纸条妥善折好塞进兜里。
去裁缝铺里找到了观棋,两人结伴回了太子府。
原本晚一些才会下朝的盛觉川,今日不知道为何已经在府里了。
许言夏和观棋手挽着手踏进太子妃的院子里时,盛觉川正陪着任却枝在院子里下棋。
棋盘上黑白交错,可以明显看出盛觉川手中的黑棋处于劣势。
“太子,今日似乎有些出神?”任却枝好奇的看向盛觉川。
盛觉川随手将棋子放在棋盘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今日的反常。
明明只是看到许言夏和他的丈夫在小巷子里交流感情而已,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他忍不住想起在富平县的时候,刚刚被他从山匪手里救下的女人,忍下了所有的惧怕去找所谓的丈夫,那男人却只愿意在小巷子里拥抱女人。
在宋祈原那里,许言夏似乎永远都是拿不出手的那个。
不仅不能让他自豪,还会让他觉得自己分外丢人。
盛觉川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里的黑色玉质棋子,直到任却枝提醒,才如梦初醒地又落下一子。
“觉川哥哥,你输了。”任却枝笑着将自己的白子落下,棋盘之上的输赢已经分明。
这是第一次,盛觉川下棋输给任却枝。
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思没在这里,盛觉川嘴硬地赞道,“你的棋艺好了很多。”
任却枝只是含着笑看他,也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许言夏和观棋踏进了院子里,看到两个主子都在,两人赶紧上前行礼。
盛觉川长久地盯着许言夏头顶的发梢看,眼前全是小巷子看到,两人深情相拥的那一幕。
“起来吧。”任却枝将两人叫起,又喊小厨房上菜。
吃饭的时候,盛觉川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任却枝频频看他,他却像是毫未发觉。
还以为是要纳妾的事让盛觉川不高兴了,任却枝在餐后将人留下,小意安抚。
“虽说那女子的身份并不很好,但到底是前朝贵族人家的女儿,想必样貌品行是不会错的。”
任觉川一听就知道任却枝这是误会自己了,却也没有心思过多解释。
他拉着任却枝的手,“是我委屈你了。”
女人顿时红了眼眶,轻轻摇头,“是臣妾委屈了太子殿下。”
饭后又是许言夏掌灯送盛觉川回院子,到了书房之后,她也是照例留了下来给盛觉川磨墨。
小小的书房里,一个人写字,一个人磨墨,原本应该是万分和谐的场景,却因为两个人都心怀鬼胎而显得有些浮躁。
最终盛觉川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今日……”
几乎是和他说话同时,许言夏将一直放在身边的那张纸条递了出来。
她闭着眼睛将纸条放在了盛觉川的书桌上,梗着脖子,很有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
原本还有些心情不佳的盛觉川,看到女人这副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他伸出指尖点了点女人的额头,拿起那张纸条看了起来。
才看了两眼,他的神色就再次变得凝重。
这上头并不是他所想的,许言夏写给他的陈情书,而是一份京城名门之间的一些密辛。
那字迹盛觉川也并不陌生,就是许言夏在跟他学写字之前写的字迹。
换句话说,这张纸是宋祈原写的。
“这是什么意思?”盛觉川用一根手指按着那张纸条的边,将它推到许言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