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吃人怪

“咳咳咳，好多灰。”李志同捂住口鼻翻找阁楼内有价值的东西。

这里大多数是一些书籍，小学教材。

在一个纸盒子里终于翻找到了相册，照片上是个红衣服的女人，她样貌出众，发型留着年代的潮流。

李志同的手电筒打在相册上，他害怕的捂住了脸颊：“她怎么跟白愿长得一模一样？”

良八珍淡然的开口：“当然一模一样了，这就是张泽的母亲。”

李志同没明白。

良八珍再解释道：“他有恋母情结，而且涂耀是他们的儿子。”

李志同手中的电筒滚落在地，从前只听说张泽孑然一身，现在听到这么恶心的话，他恨不得把耳朵一并割下来：“什么？那个卷毛崽子是…呕，你大爷的。”

做过鬼的都知道，人肉可以吃，但事不能乱做。

良八珍带着怜惜的眼神看去，他还不忘拍拍人家的背说道：“是很恶心，你习惯就好。难道这种事不是每天在副世界上演吗？”

李志同：“鬼只有杀戮，道德伦理问题一向很少。”

良八珍：“哦，不信。”

灰尘覆盖在阁楼里，肉眼可见的肮脏，良八珍的十个指头全黑了。

下了阁楼，龟背男靠在墙边喝咖啡，他的双眼一直在盯着二人，带有攻击性的眼神。

良八珍展开地图，到处翻找字条上的秋树路。他问了好几个本地人，结果没有人知道这秋树路是什么东西。

闲暇时间，李志同点了一支烟，二人在树底下乘凉。

良八珍也说出来了跟张泽的赌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这几个地方吗？”

李志同吐了一口烟雾：“不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脑瓜子不精，绕来绕去就只知道跟你走。”

良八珍挠了挠头：“我跟张泽打了个赌，只要我找到他的母亲，他就把命给我，但是，我的筹码是你们。”

李志同看着远方的太阳，最后掐灭了香烟，烟蒂随着风飘走，他叹息了一口气：“其实，我和叶无结在张泽手下干活，都签下过生死契。他死了我们也没得活。这个契约古怪的很，就是把很多人的命绑在一个人身上。我当年被转化为鬼以后浑浑噩噩，一心只想找点什么干。

后来月夜正好在招人，我就成了张泽的员工。生死契是一份合同，生成即有效。它相当于世界无形的规则，制约，束缚。”

良八珍点了点头：“他跟我说过。”

李志同正年轻，他想杀了张泽也是为自己了结。十二岁那年，他背井离乡，决定去更大的城市念书，对自己的发展大有好处。

他在去的路上被一帮人拖进车里殴打，本以为毒打过以后他们就会高抬贵手。但那帮人没打算放过李志同。

他们像强盗似的把他转化成了鬼，还扒去他的衣服丢进校园。那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校园，可他再也不想踏进去了。

梦想就此破灭以后，他的人际关系再也没有了人类，多数鬼贪婪自私，好吃懒做，大快朵颐人肉。

任由街上行人路过，年复一年，李志同还是一个人。阖家团圆，灯红酒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每年深秋的时候背着手走在枫树林里。

他早已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如果有人能杀了张泽，这也是一种解脱啊。叶无结和张泽心照不宣，内心的苦涩无人知晓。

李志同揉了一把脸才清醒了一些，他从回忆中走出来，站起身来：“走吧，继续努力找。”

他想，或许在主世界所有糟糕都不同，他也能念书。

良八珍轻拍李志同背脊：“往事就让他过去吧，活好当下。”

李志同：“怪恶心的，你离我远点。”

良八珍：“…”

狼心狗肺。

找到快天黑也没找到秋树路。

二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良八珍说道：“搞什么，不存在的地址吗？”

李志同一拍脑袋：“会不会是月夜那条街曾经的名字，毕竟那里重新建过。”

良八珍：“总会有人记得吧，但问了这么多人没人记得啊？”

李志同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你问问叶无结或者白愿。”

信息发过去她们都回复了。

【叶无结：诶，有这条路吗？我没有印象。】

【白愿：我是被拐到这儿的，不熟。】

良八珍没招了，他还是去找林满堂问问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

“我不知道有这条路。”

林满堂回过头，尖锐的喙戳在良八珍脸上。

林满堂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款式的面具就这样，老是戳别人的脸。上次我还把人眼睛戳瞎了。”

良八珍：“算了算了，我就先回去了。”

林满堂握住良八珍的手腕，哀求似的语气：“先别走，陪我聊聊。”

李志同石化在原地，这地可真地，这天可真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