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与再遇见
国子监与再遇见
顾隐身边的书童见叶蓁蓁平静地走出食肆,自家公子却满脸凝重踱步而出,不用想就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他不免为顾隐打抱不平:“叶姑娘也是,总这么冷冰冰无情的样子,也就公子喜欢,寻常男子谁会喜欢凶巴巴的人呢?公子为何不听夫人的话另择一门亲事?”
顾隐一听便来气了,将在叶蓁蓁那里受的憋屈之气顷数发在书童身上。
“闭嘴!谁给你的胆子来编排主子的喜好?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
顾隐御下宽宥,书童见他生气并不害怕,反倒顶嘴道:“我只是为公子抱不平,公子每回低声下气的求她。
可她呢?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丝毫不把公子放在眼里。夫人果然说的没错,叶姑娘不贤德……”
“看来是我平日对你们都太好了,一个个什么话都敢说。扣你一月的工钱,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嘴。”
叶蓁蓁是顾隐的逆鳞,谁都不许在他面前说她的不好。
“你们懂什么,顾家本就亏欠在先。她能坐下来同我吃饭,已是让步了。
以后你再敢说三道四让我听见,便不单是罚月钱了,直接发卖了事,我不需要多嘴的书童。”
书童这才开始害怕,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应了声:“是。”
叶蓁蓁刚踏入虞府便瞧见虞朗躲之不及的样子,忙喝住他:“虞朗!你站住!”
虞朗暗道一声:“不好!”,转过身满脸堆笑叫了一声;“表妹~”
“我来虞府这么多天,怎么不见你?你说!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没有,我哪敢,这不是在准备科考吗?”虞朗特别怕叶蓁蓁,那是从小到大的恐惧。
他的表妹从小不是正常人,别家孩子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在背论语,先生布置的所有功课都能按时完成。
她自己不玩就算了,还不让他玩,跟着她上了半年学可太痛苦了。
按理说他们年纪相差几岁学的东西不一样,可她跟他上一样的课,还学的比他好,他偷懒想抄功课还被追着打了。
“准备了那么久,考成啥样了?”阎王开始发问。
“你不是都去看榜了嘛,还来问我?”
“这都第几回落榜了?”
“这不怨我,这次的考题是我不熟悉的。”
“考了那么多次,每次你都不熟悉!你看人家顾隐,才考一次就中了。”
“行,我知道顾隐厉害,可人家不娶你呀!他再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切!”打蛇打七寸,看我不让你哭!
叶蓁蓁完全没反应,反倒点点头,“可不是嘛,虞家嫡子读书没人家好,表姑娘也看不上,满盘皆输,你还挺开心?”
刺激人谁还不会了?
“那我本来读书就不好嘛!”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书怎么能读的好?你从小就这个样子……”
“打住!叶蓁蓁,你这个人目无尊长哎!我是你哥哥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教训我?”
“你事情做的不对为何不能教训?少给我摆哥哥的架子了,这么不靠谱,你也好意思!切!”叶蓁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老祖宗,叶蓁蓁欺负我……”虞朗说不过叶蓁蓁便开始耍赖。
“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啊?太丢人了!”她嫌弃的仿佛在看一堆脏东西,虞朗更崩溃了,他就说他不能见到这个人。
虞朗虽然嘴上喊着要见祖母,其实也不敢。他又又又一次落榜了,就是跑到虞老太太面前也是讨不到什么好的,他只能转身去国子监避避风头。
叶蓁蓁见他的行为轻蔑一笑,自去给老太太回话。
“唉……朗儿这回又没有中,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撑到他中进士封官的一天啊!”虞老太太手里拄着拐杖,在地上猛敲。
“外祖母,进士本就难考。”
“可他明经也没中啊!他爹读书就不好,我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朗儿身上,谁承想又是个没用的!
我们虞家是造了什么孽呀,要不是他们都没用,轮得到女人去联姻吗?”
“外祖母你先坐下来,顺顺气。”
“你娘,你姑妈,都是为了给你舅舅,给虞家铺路啊!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如今我在,还能说得上话。等我不在了,这个家是彻底完喽!”
“不是……还有另外一家舅舅吗?”
“他?可他是庶,我们是嫡。终究隔了层肚皮,他哪会真心帮我们?再说了,哪有让庶子爬在嫡子头上的道理?”
可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呀,叶蓁蓁这般想,却不敢说出来。
“他人呢?虞朗呢?跑哪去了?”说着又拄着跟人一样高的拐杖猛砸地。
“哥哥他去国子监了,可能想用功读书?”叶蓁蓁试探着开口。
“这话你说着自己信吗?咳咳咳!孽障啊!真是孽障!”
虞老太太本就生着病,一口气没倒上来猛地咳嗽。吓得叶蓁蓁赶紧给她顺气,安慰着扶上塌休息。
虞老太太一开始还是对虞朗满心期待的,那是她亲亲的嫡孙。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小时候可乖可聪明了,反而叶蓁蓁淘气的很。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大概是入学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