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假期在忙碌中迅速溜走,这几日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程瑭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赵德刚的一举一动，站在更高处,果然从后者言行中捕捉到了几分焦躁和不安。

在程瑭的授意下，实习生小李在第二天的轮岗中，对公司系统进行了例行维护,果然发现了几个不寻常的登陆ip。

他把这些痕迹都记录下来，上报主管。

张主管和赵德刚一向交好,并且利益共通，果然把这件事按了下来,没有上报高层。

他让小李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要告诉程瑭。

因为程瑭主要负责大数据开发的方向，业务模块几乎不涉及公司系统方面,更不可能在例行工作中进行系统巡视。

只要小李不说,程瑭绝对不可能在工作中发现这些问题。

为了封住小李的口,张主管甚至许诺，只要三个月的实习期一到,他就立刻让小李转正，不论此事结果如何。

小李当面答应,转头就把张主管卖了：“........程哥，他就这么给我画大饼的......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说他是不是打算先稳住我,然后背地里给我穿小鞋,再把我逼走呀？”

程瑭不置可否：“谁知道呢，你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小李连连点头说：“留了心眼的，留了的，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我就是在想,这是不是一种博弈陷阱，囚徒困境什么的......”

囚徒困境，即两个罪犯被分开审问，只要咬死自己和对方都没犯罪，双方就都能脱罪；而只要一方支撑不住，率先指控另一方有罪，抢先者就能获得一定减刑。

在信息不相通的博弈里，囚犯们的结局一定是互相指控，两败俱伤。

程瑭看他一本正经，也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囚徒困境的结局，他肯定容不下你的。”

小李“嚯”了一声：“幸好我还有你和砚总撑腰......诶，先别这样看着我，我瞎说的，有你撑腰有你撑腰。其实我就是觉得奇怪，明明是你发现的漏洞，怎么不亲自处理，反而把功劳让给我？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因为你刚好负责公司系统的维护呀。”

“就这样了？但是程哥你也有这方面的权限，不想亲自动手，怕打草惊蛇吗？”

程瑭只说：“不，是借刀杀人。”

小李愣了一下：“说得怪暴力的，借谁的刀杀谁？”

程瑭不再回答，只是弯了弯嘴角，轻拍小李肩膀：“先收拾行李吧，明天都回深州了，时间过得很快。”

小李见问不出来，也只好作罢：“诶对，时间过得确实快，我感觉昨天刚下飞机呢，今天又要上去了——砚总和李小姐他们昨天就走了吧？听说李小姐要入职我们公司，我还怪高兴的呢。”

“还惦记啊？”

“惦记啥呀我又惦记不上，主要是她说，有机会要带我去她的场子里玩儿，可热闹可多人了，我挺期待的，嘿嘿。”

程瑭笑着摇摇头，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里，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两声，他翻开，果然是王沉砚的消息。

“下午三点落地是吗？我让司机去接你。”

“今晚有一个签约仪式，仪式结束后的晚宴，我邀请了不少人来，想带你认识认识。”

社交场合，听起来挺“上流”的。

一想到那些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画面，程瑭就觉得头疼，现实和网络的社交终究有所不同，他总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毕竟他从小就不擅长社交。

可是......可是他更不想在总裁面前露怯。

虽然程瑭总是举棋不定，可是落子无悔，他一旦做出选择就不会后悔，他已经容许总裁进入自己的世界，就要把自己做到最好，要对方留住才行。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了握拳，打字回复：“好。”

王沉砚：“你有合适的正装吗？现在定制一套应该来不及了，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衣帽间里随便挑。”

王沉砚：“我感觉我们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

chen的衣帽间啊......

程瑭想到手机隐藏相册里存的照片，不禁耳边一热，正想拒绝，却看到手机屏幕上又多了几条消息。

王沉砚：“我知道你有点选择困难，没关系，我帮你挑好了一身。”

王沉砚：“先别急着拒绝，我真的很期待今晚嘛。”

王沉砚：“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

程瑭哑口无言，他是真的被拿捏住了。

他根本不擅长拒绝别人，总是半推半就做出选择，只是表面沉稳内敛，让人误以为他很坚持主见。

只是王沉砚轻易看破了这层面具，三言两语就能挑破后者的小心思，然后一派坦然地做出“不要让我伤心嘛”的姿态。

究其原因，是程瑭根本不忍心拒绝他。

就挺有恃无恐的。

有恃无恐的感觉真爽。

32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王沉砚看着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半天，不由得微微勾唇。

他忽然抬头，捕捉到姜助理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便挑了挑眉问问：“你看什么呢？”

姜助理讪笑两声，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没什么呢，今晚的签约仪式，好像李总和董事长他们也会来，几位的助理和我透消息了，正准备跟你说。”

王沉砚也没计较，点点头道：“意料之中，不用放在心上，你把芒禾的陆总照顾好就行——对了，程序部那边，让你关照的人，有动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