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
burn
北都郊区的森林火灾的新闻当晚登报,盛夏繁茂的野外植被由绿生黑。
朝气勃勃的十八岁的夏季,因火灾骨折的受难者暮气沉沉。
宋镜歌被送到市区医院治疗,唐婉婷得知她的伤势后,为了省钱,将其安排到了县城的小镇医院。
她的这位母亲一次性支付完医疗费用,让女儿自生自灭。
次日转院的清晨,宋镜歌去养老院再见了一次赵蕙兰。
她的奶奶年事已高,使用的通讯设备是过时的老年手机,曾经歇业的书店已经转租旁人。
伤者左腿的小腿打了石膏,来看望赵蕙兰时,孤零零地坐在了轮椅上,面容苍白如雪。
那位先前联系过她的护工,将宋镜歌推到了赵蕙兰的跟前。
“奶奶。”宋镜歌说。
赵蕙兰在养老院的花园享受早晨的阳光,宋镜歌从老者眼神里读出了两种情绪,对方在好奇和关爱自己。
与之连带的,是她感到不妙的第六感。
“谁是你奶奶?我不认识你奶奶。”
对方的阿尔茨海默症令她忘记了宋镜歌的身份,赵蕙兰的眼神迷茫,盯着来者看了会说。
“孩子,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见宋镜歌愣怔不语,眉眼间的愁苦剧增,赵蕙兰又关切道:“你的奶奶也住在这个养老院?”
赵蕙兰不会向宋镜歌开类似的玩笑,奶奶真的已经遗忘她了。
眼底起了层薄薄的水雾,宋镜歌尽力稳定情绪,可不稳的声线暴露了伤感,她将委屈诉诸。
“我奶奶丢了,我的男朋友也丢了。”
“你这腿骨折了,看着就很疼,你的家人不照顾你吗?”
赵蕙兰怜悯地皱眉,即便忘记了自己的孙女,却还是会关心眼前人,她以为宋镜歌流泪是因为腿疼。
“你的腿疼不疼?”
无法知晓是腿疼,还是心里难受,宋镜歌强行压住呜咽声。
不想让赵蕙兰看到自己哭,但是她忍受不了身心的双倍伤痛,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
“我的腿好疼,快要疼死了。”
唐婉婷的到来终止了两人的聊天,她来送女儿转去镇上的医院。
住进县城小镇的医院后,宋镜歌辞掉了在青年宫舞蹈班的舞蹈助教兼职。
删除了许野望的用户账号,她更换了所有社交平台的联系方式。
宋镜歌给许野望写了封告别信,也告别了与过去的她。
碍于骨折的缘故,宋镜歌托付李茵怡将告别信转交许野望。
听闻了森林的火灾,李茵怡从市区前往镇上医院,看到了出意外的朋友躺在病床。
“你还是舞蹈生,腿骨折了可怎么办啊,大学要上舞蹈学院。”
李茵怡替宋镜歌感到惋惜,又对许野望怒其不争。
“许野望作为你的男朋友,居然不来医院里看你。”
李茵怡不知情他们的关系决裂,病患的呼吸轻缓:“分了。”
“你们分手分得好啊,你早该和许渣男分了。”
关于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李茵怡向来劝分不劝和,她质问道。
“你为了救他冲进火灾,害得你小腿骨折了,宋镜歌,你觉得值得吗?”
似乎在寒池里浸泡了多年,宋镜歌才游回岸边,呼吸着新鲜的湿润空气,全身冰冷得毫无温度。
她半阖剪水的眼眸,肌肤白皙若雾凇,软塌塌的长发贴着脸部,用指尖狠狠地捏紧了身上的单被。
“他不值得。”
收好宋镜歌写的告别信,李茵怡叹息道:“我把你的告别信,塞到他出租屋的门缝。”
根据宋镜歌提供的小区住址与门牌号,李茵怡送达完毕告别信。
送信当天,正逢许野望被国外的名牌大学录取,朋友们要给被录取者组局庆祝,他本应收到的信件,后来却辗转到了苏珺仪的手里。
苏珺仪来出租屋找许野望,要和他一起去参加聚会。
按了几次的门铃没被回应,她低头看到了门缝里的信件。
看清信件封面上的署名,苏珺仪打算销毁这封告别信时,许野望恰巧回到了出租屋。
她手足失措地把信件放进了随身的小挎包,房屋的住户只看到对方慌里慌张地朝包里面藏东西。
“阿望,我们一块去今晚的聚会吧。”苏珺仪摆出笑,率先出声。
许野望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随口问道:“你刚才往包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