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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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演完毕重要的北都航天文化节,活动截止的次日,宋镜歌接受入职中国歌剧舞剧院的消息在单位传开。
同事们知晓她拒绝过国外剧院的邀请,因此皆认为再度被邀约实属情理之中。
十月国庆假期后,古典舞团的首场演出在北都市区。
尚且未表演至宋镜歌的舞蹈剧目,她与其余同事在舞台帷幕的周边候场。
钟冬玲理了理表演服装的衣领,往宋镜歌的方向靠去:“中国歌剧舞剧院让你什么时候入职?”
“明年年初,要先完成这边的工作季度计划。”宋镜歌说。
“太有实力了宋首席,我做梦都不敢梦到被中国剧院邀请。”钟冬玲敬慕道,她把目光抛向帷幕边角的缝隙,“将来看你的古典舞演出,我也要坐在台下了。”
宋镜歌微笑着鼓励同事:“你有成为首席的能力,我们共同进步。”
收回朝下看观众的眼,钟冬玲提到了她注意到的巧合:“观众检票入场时我去下面巡了圈,许野望的座位号和你的生日相同。”
“他座位在几排几座?”宋镜歌稍愣,她知道本惝剧院的表演无法自行选定座位,“这场演出买票的座位,系统是随机给观众排号。”
钟冬玲回想座位号:“剧院的a区12排03座。”
两小时的舞蹈演出落幕,观众与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们散场。
宋镜歌的独舞节目压轴,因此卸完妆时,后台的化妆间仅余下她独身一人,许野望是在这时映照在化妆镜上的。
放下手里的卸妆巾,宋镜歌看向镜子里的许野望:“剧目的表演早已谢幕,你走错地方了,这是舞剧后台的休息室。”
“我是来找你的。”许野望也看向镜中的女人,她素颜清丽。
未回赠半丝余光,梳妆台镜子边缘的灯带璨炫,均匀涂抹宋镜歌的玉骨冰肌,皮肤几近透亮,淡化了些左眼下方的泪痣。
到墙角的鞋柜上取来日常穿的休闲鞋,她脱下柔软的舞鞋与短袜,如瀑般长发用发簪盘于后脑勺,有几绺头发散耷锁骨。
白脚似荔枝玉,表层却长短错淆的瑕疵,两脚的关节变形,都有祛没的新指甲没长完整。
换鞋者先没穿上舒适的鞋子,而是惯性地拉开梳妆台的桌子,蘸点药水,捏着棉棒擦拭积年累月的伤痕。
鲜有人观察到宋镜歌的脚,若她压轴出场,休息室通常不存在第二个人。
或是剧目的顺序靠前,与剩余的同事们聚集,大家各忙各的,且脚部皆可多可少带伤,不互相留心注意。
“我的脚看着很丑吧。”宋镜歌淡然地坐在化妆桌前,她的伤好了又破,反反复复,“但这是常态,尤其是我们这种把舞蹈作为职业的。”
“不丑,一点都不丑。”许野望更多的是疼惜宋镜歌。
这个房间是北都歌剧舞剧院首席专门的休息间,本次演出的参演首席只有宋镜歌,因此内里也只配了一把椅子。
减短和古典舞首席的距离,许野望半蹲在了宋镜歌的腿边,他单腿支着地板,把她的脚放在了那腿的膝盖上。
轻轻地抽走宋镜歌手里的棉签,许野望力道轻缓地给她的上药。
具有腐蚀性的药水覆盖新裂开的伤口,年久的伤疤暗沉,棉棒亦蹭触全新的裂口。
宋镜歌瑟缩了腿:“我自己来涂。”
有劲的手掌握住女人纤细的脚腕,令脚掌再次踩上男人的膝盖,许野望的语气比涂药的力道加增两分:“乖,乱动会涂出来。”
“脚能完全好吗?”许野望问。
凉凉滑滑的药液染色了白嫩的皮肤,宋镜歌早已适应孱弱的肌肤之痛。
脚掌感知的温度是反差的体温,见许野望仔细涂着药,她产生了种异样感。
“涂几下可以了,所有的伤都会好的。”将腿放回原来的姿势,宋镜歌移开视线,“变形的骨关节比较难矫正,指甲盖能长出新的。”
宋镜歌亮屏手机,让许野望看清锁屏上的数字,让他别再待下去:“外面的天黑了,你该走了。”
本意是让许野望看时间,对方关注了她的锁屏签名。
正是高中召开百日誓师大会的当天,他在自己班横幅上写的内容——“宋镜歌,耸壑凌霄。”
许野望仍保持着下蹲的姿态,他的两只手放在裤线边,并没有回应宋镜歌的驱赶。
以为是男人没看到时间,拿手机的女人用手指了指时间,接着收回了手机。
乍起波澜的桃花眼骤然聚焦,宋镜歌下意识要躲避许野望的那道仰视。
坐着的首席在男人进门前,换下了表演的服装,北都的天气转凉,她身上穿着保暖的外套,摸着内部毛绒的指尖朝温暖处聚拢,绘制出扰乱心率的波折脉络。
剧院的休息室沉默寡言迂久,对于许野望为何还不走的困惑,将宋镜歌的疑虑化为了左眼皮的跳跃。
微焦的紧张令她的唇干涩,而许野望的注意力缓缓往下,蜿蜒至了女人那吸收了药水的脚,再返回至对方的侧颜。
许野望忽而问她:“手机现在的锁屏密码,为什么是高中百日誓师,我在横幅上给你写的话?”
耸壑凌霄象征的坚韧顽强,已然成为宋镜歌遭逢苦难时,使她重振旗鼓的精神支柱。
无数迷惘难度的时刻,要变得如同许野望优秀卓越,潜移默化地形成固有的慰藉。
“因为‘耸壑凌霄’词语本身的寓意超越困难,有突出成就,它的表意积极向上。”回答者的理由充分,宋镜歌没看身边人。
眼眶湿润得发酸,任凭剧场外晚风习习,许野望直了直腰板。
“那我的草稿纸,从九年前你保留至今都没扔,你分明还喜欢我。”
许野望的问题戳到了宋镜歌的痛点,奶奶赵蕙兰去世后,她首次打扫老宅时,便清理了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