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开始的地方
悲剧开始的地方
姚振东的舅舅姚明军住在一片老城区,房子是九十年代盖的,和云景繁华的高楼相比落差很大,但这里烟火气十足。
正赶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堵在路上半天只挪几米。
“云景的交通这么堵啊。”楚铭赋感叹道。
顾予一耸肩:“这个我还真没什么经验,平时出门根本赶不上高峰期。”
“也是,咱们正常下班的时间太少了。”
一路堵着过去,几人到姚振东舅舅家已经天已经快黑了,姚明军正在家里做饭,楚铭赋他们敲门,姚明军一愣,顾予再次亮出证件。
楚铭赋提到姚振东的时候,姚明军眼中尽是厌恶。
“他早就离开了,我们已经十来年没有联系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脾气古怪,不爱说话,没有朋友,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回来就躲在楼上天台,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姐姐,有摊上这么个外甥。”姚明军不耐烦地说。
房间里的家具新旧不一,看得出来这些年里部分家具更换过。
楚铭赋看着房间的摆设:“当年姚振东住在哪里?”
姚明军指了指厨房边上的一小块空地:“就在那。”
这是客厅和厨房中间的一小块空地,刚刚好能摆一张单人床,现在那个位置摆了一张小方桌,姚明军家很小,别说单人床了,一张方桌也显得位置拥挤。
“我也有自己的家庭,当时我老婆刚生了孩子,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家里,一家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我丈母娘要来帮忙,都没地方住,伺候完月子就走了。”姚明军又絮叨了半天。
“姚振东当年上学的书你还留着么?”楚铭赋问。
“我留那些玩意干嘛,他毕业了我就卖废纸了,有用的东西他都带走了,这么些年也没回来看过一眼,对了,他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只是想了解他过去的一些事情。”
姚明军想了想,皱着眉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干坏事了,哎呦那个兔崽子,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人了。”说着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我跟他没关系,虽然小时候他在我们家待过一阵子,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那个小兔崽子,根本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楚铭赋心想,你们似乎也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虽然是舅舅,但是除了给他吃喝,供他上学外,有给他关注,关心么?姚振东的人格分裂又是怎么来的?想到这里楚铭赋对这个姚明军更没有好印象。
讨厌归讨厌,楚铭赋没有忘记他来的目的,问:“姚振东曾经改过名字么?”
姚明军摇头:“没有,我接他过来,他就叫姚振东,没改过名字。”
“姚振东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和其他孩子不同的地方,我是说精神方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姚明军想了想:“没有,他还挺聪明,脑子够用,成绩挺好,要不是那张脸……其实我姐姐长得很漂亮,小时候就是镇子上的一枝花,因为模样好看,前后跟了几个男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哎,我姐造的孽,要了自己的命,也报应在孩子身上了,要不是那道疤,那个孩子的模样也算周正。”
那段过往,楚铭赋他们有所了解,也并非姚振东案的重点。
“他平时很少跟我们交流,经常去楼顶天台一坐就是半天,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楚铭赋问:“你说他常去楼顶天台?”
姚明军说:“小时候总上去,现在那里已经封死了,前几年有个女的从那里跳楼死了,后来就封死了。”
楚铭赋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三人才一起离开。
楚铭赋在楼下看着楼上,天台上不去了,只能在下面看看。他似乎看到一个少年正坐在楼顶边缘,眺望着楼下的一切,幻想着美好或者肮脏的世界,想要变成一只鸟,自由的翺翔在天空中。接着舅舅一声喊叫,他不得不从楼顶那个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回到那个两平米大的小空间里。
“阿赋。”顾予叫他。
楚铭赋并没有把视线收回:“你说他在最艰难的时候有想过从那里跳下来么?”
顾予不解楚铭赋为什么会这么问,疑惑地“嗯?”了一声。
在楼下等着他们的吴霄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你太小看他了,心中有怨气,可不会舍得就这样死了。”
顾予会心一笑轻轻拍了拍吴霄的肩。
“再聊什么呢,出来这么久,还站在这里?”
楚铭赋指了指楼上:“他舅舅说,他小时候经常坐在天台上,一呆就是一下午。”
吴霄环着胳膊看着他们俩:“还是那句话,心中有怨恨,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正说着顾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穆安平的声音传了出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刚从嫌疑人舅舅家里出来,准备回去了。”
“问问阿赋晚上想吃什么,我这边也结束了。”
顾予问:“安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楚铭赋一笑,大声说:“你带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到了你的地盘了,你做主就行。”
穆安平放大声音:“那我就自己看了。”
正说着,楚铭赋的手机响了起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楚铭赋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要去叔叔家吃饭,他脑子一转:“我这边事情还没办完,你们别等我了。”
在顾予和吴霄的双重注视下,楚铭赋面不改色心不跳撒了谎。楚文茜低声问:“哥,你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在一起,你们聚会不带我,我要告状。”
楚铭赋清了清嗓子:“你不相信?那我给顾予好了,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