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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厢里的喧闹快掀翻屋顶,重金属音乐混着众人的嘶吼声震得耳膜发疼。迟晓凝捏着话筒应付了两首歌,莹白色的发丝被包厢里的暖气熏得微微泛潮,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不耐,借着“透气”的由头,捏着半包柠檬味香烟溜了出来。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噪音,只剩零星的歌声从门缝里飘出。他靠在安全出口的磨砂玻璃旁,指尖夹着一支细烟,柠檬的清甜烟雾缓缓散开,压下了空气中的酒气与香水味。
烟身燃得只剩小半截,火光在昏暗的走廊里明灭,映得他莹白的指尖泛着冷光,也照亮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松弛——比起包厢里的热闹,他更偏爱这片刻的安静。
就在他擡手准备掐灭烟蒂时,斜对面的包厢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男人穿着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步伐稳健却带着几分酒后的微晃,背脊挺直的姿态、落脚时微微偏左的习惯,还有转身时擡手揉眉心的动作……迟晓凝的呼吸猛地一顿,手里的烟蒂差点掉在地上。
这走路姿势,这不经意的小动作,熟悉得让他心脏骤然缩紧——是林素宵。
八年半未见,连背影的轮廓都刻在记忆里,更别说这刻进骨子里的姿态。迟晓凝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躲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莹白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大半张脸,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与慌乱,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才匆匆掐灭烟蒂塞进裤兜。
走廊的灯光勾勒出男人的侧脸,轮廓比记忆里更凌厉,下颌线紧绷着,却依旧是那副让他魂牵梦萦的模样。
迟晓凝屏住呼吸,看着林素宵靠在墙上接电话,声音被走廊的回声冲淡,却依旧能辨出那熟悉的语调,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涩。
走廊的暖光漫过林素宵黑色衬衫的肩线,他倚着墙站定,指尖还夹着半支未熄的烟,烟雾顺着唇角溢出时,目光已牢牢锁住阴影里的人。“你好,池营队长久仰大名了啊。”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穿透人心的笃定,尾音微微上扬,像在调侃,又像在确认。
迟晓凝刚把烟蒂塞进裤兜,指尖还沾着柠檬味的清甜,闻言浑身一僵,莹白色的发丝垂在脸颊边,遮住了眼底的慌乱。他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唇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哈哈。。林影帝不必这么客气。。”荧光紫的眼睛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落在走廊的地毯上,指尖不自觉地蜷起。
林素宵往前逼近半步,酒气混着淡淡的木质香扑面而来,他微微俯身,目光锁住迟晓凝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有故人之姿,不可能是故人之子,只能是故人没死了?你说是不是?”尾音落下时,他擡手拂过迟晓凝额前的一缕莹白发丝,指尖的温度擦过皮肤,带着滚烫的试探。
迟晓凝猛地擡头,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剩一片空白的沉默:“?……”
心脏像被重锤砸中,那些刻意伪装的疏离瞬间崩塌,所有的逃避与掩饰,在这句直截了当的质问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林素宵的指尖还停留在他莹白的发丝上,温度烫得惊人,目光沉沉地锁住他的眼睛,语气褪去了所有试探,只剩尘埃落定的笃定:“迟晓凝,好久不见。”
这五个字像带着岁月的重量,砸得迟晓凝浑身发软。他攥紧了藏在裤兜里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慌乱与无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破功后的沙哑:“我该说什么?”
“你再装。”林素宵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又藏着不容置疑的了解,“你是我最熟悉最了解的人,骨子里那点嘴硬心软的劲儿,这么多年就没改过。”
他往前又挪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干净的雪松香裹着淡淡的酒意,与迟晓凝指尖残留的柠檬烟味交织,像跨越了八年半的时光撞了个满怀。
迟晓凝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所有的伪装在这句“最熟悉最了解”面前土崩瓦解。他垂下眼睫,莹白色的发丝遮住了眼底的水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好久不见。”
“这就对了么。”林素宵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还是这么听话。”
“凝凝!???我靠!”池凌踩着ktv走廊的地毯快步冲过来,手里还攥着给迟晓凝带的半杯冰可乐,看到林素宵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嗓门陡然拔高:“你怎么在这?!凝凝你还没跟他断干净啊?!!!”
他一把拽住迟晓凝的胳膊往后拉,力道大得让莹白色的发丝都甩了起来,指节攥得发白,眼底满是护犊子的怒火——当年迟晓凝因为这段感情哭得撕心裂肺、甚至触发双向情感障碍的模样,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迟晓凝被拽得一个踉跄,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无措,指尖还残留着柠檬烟味与林素宵身上的雪松香,刚想开口解释,就见迟沉逸急匆匆从拐角走来。他本来是来叫池凌回包厢的,结果一眼就撞见池凌死死拽着迟晓凝的胳膊,脸色铁青地瞪着不远处的林素宵,瞬间懵了。
“?!”迟沉逸皱紧眉头,快步上前一把扯住池凌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恼火的质问,“池凌!你干嘛呢?!我是你男朋友,你盯着别人前任较什么劲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池凌往自己身后拉,看向林素宵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戒备,又偷偷瞥了眼迟晓凝泛红的眼眶,心里暗忖:这前任见面会也太修罗场了,凌哥护友心切也别这么冲动啊。
走廊里的气氛瞬间凝固,ktv包厢飘出的喧闹歌声与碰杯声显得格外刺耳,四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满是震惊、愤怒、委屈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空气里柠檬烟味、雪松香与淡淡的酒气混杂,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ktv走廊的霓虹光影晃得人眼晕,包厢里的重金属音乐隔着门板震得耳膜发颤,雪松香与柠檬烟味在空气中缠缠绕绕,搅得人心绪不宁。
迟晓凝站在原地,莹白色的发丝垂在脸颊边,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盛满不敢相认的遗憾的荧光紫眼眸。
他的目光黏在林素宵身上,既贪恋那熟悉的轮廓,又怕触碰到当年的伤痛,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那些没说出口的误会、被迫分离的苦涩,让他连一句“好久不见”都不敢坦然说出口。
林素宵倚在墙边,指尖夹着一支未熄的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爱意。他看着迟晓凝躲闪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戏谑的笑,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怎么,凝凝这是把我忘了?”
他往前挪了半步,雪松香的气息愈发浓烈,带着侵略性的缱绻,“还是说,还在怪我当年没留住你?”
“就是不能让他俩和好!”池凌猛地拽住迟晓凝的胳膊,将他往身后护了护,转头就和迟沉逸吵了起来,嗓门陡然拔高,“当年他把你害得有多惨忘了?昏迷三天三夜、手腕缠着绷带的模样你忘了?!”
“林素宵的事情早就解决了好不好?!”迟沉逸急得跺脚,伸手想去拉池凌,语气里满是无奈,“当年的误会都掰扯清楚了,他俩心里都有对方,干嘛非要棒打鸳鸯?!”
“我管你呢!”池凌挣开迟沉逸的手,护犊子的火气瞬间窜上来,“凝凝再受一次伤怎么办?我绝不能让他再跳进火坑!”
“嘿!给你脸了!”迟沉逸也来了脾气,攥住池凌的手腕不放,“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他俩愿意重新开始,你凭什么阻拦?!”两人瞬间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一起,走廊里的争吵声盖过了包厢里的音乐,焦灼又热闹。
而被夹在中间的迟晓凝,听着耳边的争吵,感受着林素宵灼热的目光,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无措,遗憾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就在这时,林素宵趁两人争吵的间隙,突然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滚烫的温度与化不开的深情:“我找了你八年,凝凝。”
这六个字像重锤砸在迟晓凝心上,他浑身一僵,荧光紫的眼睛瞬间泛红。恰好池凌吵得激动,擡手挥向林素宵:“你离他远点!”迟晓凝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挡在林素宵面前,莹白色的发丝因动作翻飞,眼底的遗憾与在意暴露无遗。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迟晓凝瞬间愣住了,而林素宵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纤细身影,眼底的戏谑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心疼,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发顶。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见了前任就跟丢了魂似的,忘了当年被伤得有多惨了?”
池凌靠在ktv走廊的墙壁上,一手掐着腰,一手对着迟晓凝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语,尾音都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暴躁,“我那好闺蜜恋爱脑上头就算了,你一个能徒手制服歹徒、连血清都能亲手解决的狠角色,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他看着迟晓凝往林素宵身边凑的模样,莹白色的发丝都快蹭到对方的袖口,更气了:“当年哭着喊着说再也不想见他,现在倒好,恨不得贴人家身上!我真想你现在能像杀人一样果断,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迟晓凝闻言瞬间直起腰,荧光紫的眼睛里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那只是误会!当年的证据都是我找的,造谣的血清我也给他弄死了,说开了不就没啥了吗?”
“你!”池凌指着他的鼻子,刚想发作,想起血清确实是被迟晓凝亲手解决的,那些纠缠多年的误会也真的厘清了,到嘴边的火气突然堵在喉咙里。
不气了,甚至有点语塞。可看着迟晓凝那副明显偏向林素宵的模样,又觉得憋屈得慌,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迟晓凝却不依不饶,莹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底带着点狡黠的试探:“而且你当时照顾我,没法见我二哥,不也天天对着他的聊天框叹气,翻来覆去看他发的消息,跟我现在一个样吗?”
“……?!!”池凌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瞬间炸毛,脸颊涨得通红,伸手就想去薅迟晓凝的头发,“不可以这样!你怎么还翻旧账?我那是担心你二哥!这能一样吗?!你这样不好玩!”
一旁的林素宵顺势往迟晓凝身边挪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中间,指尖轻轻按住池凌的手腕,雪松香的气息漫开,语气带着点笑意:“好了,别欺负凝凝了。”
迟沉逸刚好从包厢出来找池凌,听见这话连忙凑过来,一边拉住池凌的胳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一边忍着笑劝道:“凌哥,别气别气,凝凝这是跟你闹着玩呢~”他转头看向迟晓凝,眼底带着点兄长的纵容,“不过凝凝,你也别总逗你凌哥,他护你心切嘛。”
池凌被迟沉逸搂在怀里,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脸颊更红了,嘴上却还硬着:“谁护他了!我就是看不惯他恋爱脑!”话虽这么说,语气却软了不少,眼底的怒火也渐渐褪去,只剩点被戳中心事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