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如影随形 - 瑕疵品 - 叁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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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如影随形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那间属于我的小屋,反手用力插上门栓,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直到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回原位,但仿佛依旧被一种巨大的不安包裹着。

惊魂未定之下,我简单地煮了点清汤寡水的面当作晚餐,可拿着筷子的手却一直在微微发抖,被刚才那一幕吓得毫无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汤便再也吃不下。

我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樊笼区距离第一区如此遥远,环境又这般混乱,赵鹤州身为新的掌权人势必是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孤身出现在这种地方?一定是我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份源于骨髓的熟悉感却像鬼魅般缠绕着我挥之不去,也因为这份恐惧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没有出摊。

我将自己关在小小的阁楼里,竖着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就这样在家惴惴不安地休息了两日,感觉到外面似乎风平浪静,我才勉强说服自己那天或许真的只是眼花。

因为生活所迫,第三天我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推着我的小摊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街角。

阳光明媚街上行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平凡的烟火气。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像往常一样开始做生意,努力将那个可怕的背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忙碌中一位熟客要买最后一份蜂蜜杏仁糕,我熟练地拿出油纸低头开始仔细包装,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给我也来一份跟他一样的。”

我一边打包好杏仁糕一边带着歉意的笑抬头:“先生不好意思,这个已经卖完了,您要不……”

话音未落,我的视线撞上了一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

赵鹤州……那个熟悉的面容正身姿挺拔穿着常服站在我的摊位前,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停在我的脸上。

我手中的蜂蜜杏仁糕吧嗒一声掉在了摊位上,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直到旁边等待的客人忍不住出声提醒:“老板?”

这声呼唤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僵硬的躯壳,我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包装好的杏仁糕塞给那位客人,客人看了看我又狐疑地瞥了一眼旁边气场强大的赵鹤州,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拿着糕点匆匆离开了。

摊前只剩下我和赵鹤州,巨大的恐慌立马抓住了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两个念头:跑?还是……装作不认识?

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能跑到哪里去?

最终我选择了最笨拙也可能是最无奈的方式……鸵鸟策略。我死死地低着头盯着摊位上木头的纹路,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装作不认识他:“你要的那个……没有了……”

赵鹤州似乎觉得我这副极力掩饰的模样十分有趣,从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并没有戳穿我,反而十分配合地伸手指了指摊位上另一种红豆糕:“那换这个。”

“好……好的……”我颤抖着手拿起油纸,开始包裹那块红豆糕,可我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动作笨拙又迟缓,好几次差点把糕点捏碎。

我能感觉到他那道冰冷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无形中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死死地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他的存在,终于我将包装好的红豆糕递出去,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依旧不敢抬头。

一秒,两秒,三秒……许久都没有人接。

摊前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市集的喧闹模糊地传来。

他……走了吗?带着一丝侥幸,我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却猝不及防直直撞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湛蓝色眼眸里。

赵鹤州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慌乱躲藏的全过程,像是在欣赏一场早已预料到的属于他的瓮中捉鳖。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但赵鹤州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缓缓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平稳地接过了我手中那份因为紧张而包装得有些歪扭的红豆糕。他的指尖甚至没有触碰到我的皮肤,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接过一份宫廷御膳。

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嘲弄,又或许什么都没有。随即他转过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淡然离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我惊魂未定地立在原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海啸。

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质问没有威胁……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整个过程,平静得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偶然路过买了一份普通糕点的陌生顾客。

可这恰恰是最让我感到恐惧的……这不符合赵鹤州的性格,他费尽心思找到我,难道就是为了来光顾我的小摊?

巨大的不安让我无法再安心经营,我匆匆收拾了摊位,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我那小小的阁楼。

直到第二天我依然胆战心惊,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立刻搬家再次逃离。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赵鹤州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阁楼前。

这让我不由得心存一丝侥幸,或许……他真的只是偶然发现了我?他身为七大区的掌权人日理万机,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已死”的无关紧要的omega大动干戈,从而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他想要什么样的omega没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个想法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于是在歇业一天后,我又硬着头皮推着小摊车回到了老地方。

可就在我刚刚摆好摊位不久,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街角。

赵鹤州依旧神情淡漠的穿着低调的便服,他像前一天一样,走到我的摊前随意指了一份糕点。然后我强忍着颤抖低头包装递过去,他接过付钱然后离开,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他就这样像设定好的程序,每天准时出现在我的摊位前,重复着同样的流程:点单付款离开。仿佛在进行一场漫长而沉默的拉锯战,用这种日复一日的看似无害的“光顾”,一点点消磨我的意志,提醒着我他无处不在,我无处可逃。

这种风雨无阻的“打卡”,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于是我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整夜,最终在搬家和换摊位的二选一种选择了换摊位,在樊笼区找一个合适且能立刻入住的便宜住处并不容易,但我不能再待在那个他知道的摊位上了。

我咬了咬牙,算了算手里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虽然原来的摊位已经有了些稳定的客户,收入也刚刚看到起色,但赵鹤州的存在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这种每日定时定点的“巡视”让我精神快要崩溃。

我必须摆脱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于是我选择了一个距离原摊位隔了几条街相对冷清一些的街角,重新支起了我的小摊。一切从头开始虽然意味着收入可能会锐减生活会更艰难,但至少或许能换来一丝喘息的空间。

然而现实给了我沉重一击……就在我新摊位开张的第一天的中午时分,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了巷口。

赵鹤州依旧穿着那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昂贵衣服,步履从容地走到我的摊前,目光甚至没有一丝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侥幸和期盼都彻底粉碎,我突然明白了……他这是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我:无论我逃到哪里躲到哪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我。我的所有挣扎和努力,在他绝对的权势面前都如同蝼蚁般可笑。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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