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男巫10、11
又过了几日,殷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尽管他已经极力避着陆望了,却仍有几次呕血被陆望看见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现在吐出来的血已经不仅仅只是血液了,还含着一些□□碎片组织,而他的面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苍白。
他原想着帮陆望干活,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今日更是一下晕倒在了田地里。
再次醒来时,殷白是被陆望叫醒的,他记忆有些模糊了,下意识便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重的厉害,缓了片刻,才能坐起身来。
他很困,脑中也是一片混沌:“你怎么起的这样早…?是不是要干活?你等等,我马上就起床…”
殷白说着,作势就要起床,陆望却将他按在了床上,朝他摇摇头,然后将一碗漆黑的药端给了殷白。
“这是什么?”
陆望笑了笑,温声道:“这是可以治你病的药。”
殷白低头嗅了嗅那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铁锈味,有些奇怪。
“陆望,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不必为我劳神,你让我起床吧。”
“先喝了试试看吧,兴许有效果呢?”
陆望很执着,殷白无奈,只能在他的注视下,皱着眉将那碗古怪的药一饮而尽,而陆望在看他喝下药液的一瞬间,眉头舒展开来,迅速接过药碗。
殷白也在此时注意到,陆望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口唇毫无血色,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问道:“没休息好吗?”
“没事,就是早起受了凉。”
陆望朝殷白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开,殷白虽然睡意朦胧,却眼尖的瞥到陆望手腕竟然包裹上了一层麻布,他皱了皱眉,立即叫住了陆望:
“陆望,等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望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垂眸掩下情绪,笑着摇了摇手:
“你说这个,今天早上干活不小心伤着了,没事。”
殷白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想去那碗药中的铁锈之味,脑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抬眼直直与陆望对视,向陆望伸出手:“给我看看。”
“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
殷白的语气沉了下去,陆望眼底闪过一丝暗沉,他不在推脱,而是将手腕伸向了殷白,殷白看了他一眼,缓缓揭下了那麻布。
视线之内,陆望雪白的手腕处的确有一处伤痕,只不过…是在手背。
殷白有些诧异,看来是他想多了。
“你看,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先躺着。”
语罢,陆望笑着端起药碗离开了屋内,在合上门的一瞬间,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双眼中一片阴翳。
殷白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从病发到现在,不过半月余,就已经发展至此。
他现在记忆混乱,就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已经记不清了,他晕倒前明明在田地里,正直午时,他却不记得了,还说现在是早晨。
都怪他,把握不好血液的浓度,才导致殷白至今才喝上药。
陆望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泛白,他大步朝着饲养蛊虫的屋子走去,进入后立即放上了门闩,然后在其中选了一只蛊虫,面色无常的放进了自己口中。
不过须臾,陆望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眉头紧紧蹙起,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垂在身侧早已紧紧握成拳,他一个趔趄,跌坐在了一侧的桌前,他浑身颤抖,双唇紧闭,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呃——”
陆望痛呼出声,却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拿出匕首,抬起另一只手,在未愈合的伤口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顿时,血液顺着手腕滴落,他喘着粗气,将血液尽数滴在了碗里。
陆望双眼猩红的看着这一切,直至血液盛满,他才伸手飞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疼痛缓缓褪去,他扶住了卓沿,堪堪稳住了身形。
看着那碗鲜血,他喘着粗气,嘴角却浮起了一抹笑容。
为了能让殷白活下去,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反哺蛊虫,任凭蛊虫撕咬他的血肉,与蛊虫融为一体。
这期间他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他的血液与蛊虫融合以后,则是世间最好的药引。
他知道殷白一定会发现异常,所以故意声东击西,还好…殷白没有发现端倪。
他强撑着身体,完成了这服药方最后的工序,将混有他血液的药液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文火上,刚准备歇息片刻时,耳尖的他听到了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他眼皮一跳,迅速掩饰好自己的伤口,随即推门而出。
***
此时此刻,殷白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几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几人身上都穿着当地的衣服,殷白目光从几人面容上一一闪过,当他看见为首的白胡子老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他发现那白胡子老头,竟然和民宿老板长得一模一样。
几人不认得殷白,但看他穿着当地的服饰,神情便有几分倚老卖老的倨傲。
“你是哪家的小孩,我问你,陆家那小子呢?”
几人对陆望毫无尊重之意,殷白便知道几人不是善茬,于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几人,冷着脸反问道:
“你们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