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烟火味
尘世烟火味
周旭哲似乎很乐于压榨沈方珣，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一个被沈方珣的厨艺征服味蕾的人。
“不过啊，他这个人很知道怎么拿捏人的，我好几次想让他露一手，他都不乐意。”周旭哲抓住机会跟宛秩告起状来。
在厨房里劳动的男人听到他的话，瞥过来一眼，像是在警告他适可而止。可这一套周旭哲是不吃的，反而更兴奋了：“你看你看，还急了。”
宛秩笑，也看向沈方珣的身影，语气揶揄：“要不说他会拿捏人？”
“难道你不是被他厨艺拿捏的么？”周旭哲不服气地看她。
宛秩摇了摇头，刚叹了口气想说话，就被端着菜出来的沈方珣抢白了：“你问她，需要么？”
宛秩很遗憾地告诉周旭哲：“你敢信？目前吃到他做的饭的次数我也是屈指可数，还有一次是吃火锅。”
她转身也去帮他端菜出来，周旭哲正在想着自己要干什么，腿后就被某人踢了一下，“去拿碗筷。”
“你……好。”周旭哲咽下刚才说过的话，不跟厨师理论，熟练地去拿碗筷了。
这一幕刚好发生在宛秩转身之后，她端着炒牛肉出来，还在借着话题控诉沈方珣，末了才发现小周总略显悲壮的神情，忙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觉得自己会做饭真的很重要。”周旭哲很正经地回答。
吃完饭从周旭哲家里出来，宛秩对沈方珣竟然没有首先使用征服味蕾的策略追女朋友的做法提出疑问，原想看看他反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了。
“首先呢，那段时间是真的忙，而且你应该也不会不拒绝。再者说，其实旭哲会觉得我做饭好吃，也是口味的原因，你应该吃得出来我做的都是家里的口味，他少吃到，自然会觉得难得。”沈方珣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笑了。“那时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想拿到他手里的投资，就使用了一点，嗯，非常手段。”
宛秩家也是两代经商了，结果还是被他的“策略”惊讶到了……“嗯，你是有生意头脑的。继续。”
“继续？嗯。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做饭毕竟是个比较居家的技能，我想以后都能做给你吃，而不是用来当作追你的筹码。”他说得不是很直白，但是她听懂他的意思，他把洗手做羹汤这件事看成是他对两个人相处日常的诚意，而不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她静了一会儿才揶揄他：“我看是你用不上吧？”
这回是他安静了，被女朋友当面揭穿自己的自信……他轻呼了口气，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却又甘之如饴地承认：“是啊，这对你来说作用力没那么大。”他当然知道宛秩是个颜控。
“不过呢，我是很满意的。”宛秩看了看目视前方在开车的人，说道：“我可不喜欢花瓶。所以，以后多做。”
“做什么？”
“做饭啊。”宛秩顿了一下，差点就要推他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哦，做饭啊。”沈方珣的嘴角微扬，最后没忍住笑了。“好，知道了。想吃什么记得跟我说。”
宛秩的想象力有点不受控制，不过君子论迹不论心，她很爽快地答应：“想到再告诉你好了。”
“好。”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有多久没有见过能对自己要求全然答应的人了？在沈方珣之前，似乎她就没印象了，除了自小就宠着自己的叔叔阿姨们。太重感情、太讲礼节的人，别人给一分，就想着还三分，反而不懂得如何要求，也不习惯要求别人。有一次她在看稿子，看着看着忽然就悟到了，其实这样的人，更多相信的是自己，也少有完完全全的安全感，因为没办法信任太多人，也不相信要求了就会实现……
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习惯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了呢？她不想去想，幸福跋山涉水而来，她只想抓住现有的，不想再去理会其他。
***
八月份的时候宛秩暂时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回了趟家。“出版流程走完，接下来是宣传了。趁这个时间去参加一下高中同学的婚礼。”她简单跟沈方珣说着，算是在交代自己休假的原因。这次很不巧，沈方珣没法陪她一块回，但还是亲自开车送她到机场。
“你真的待几天就回来？”他一送再送，手里还拿着她的行李箱。
“真的。”宛秩笑着，想从他手里接过箱子，不料却被他牵住了手。“你怕我跑了啊？”
“嗯。”
“那你忙完了可以来接我啊，不过太折腾了。”宛秩同他玩笑着，听着机场里特有的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响，竟有些舍不得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松开她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肩，继而叮嘱一些再平常不过的细节。“注意安全。”
……
数年前背井离乡的时候都没产生的不舍竟在踏上回家路时油然而生，她看着窗外掠过的白云，为这奇妙的感觉微笑了一下。
高中同学跟宛秩的关系不错，生怕她来不了，特地让人直接去机场接，接到了直奔家里，直接让宛秩无缝衔接当上伴娘。
来接宛秩的也是当年的同学，一时忙着带她去新娘子家也没注意，直到宛秩坐下来吃东西了才发现她手上的戒指。
“你你你……”一群人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过年的时候跟你说让你来当伴娘，那个时候你……是单身吧？”新娘子有些不确定地回忆着。
“是啊。”宛秩笑着，吃着碗里的面。“我不是发过朋友圈了？你们都没看。”
“对哦！我还点赞了！”众人惊醒。“主要是这样，我们对你长期以来的印象就是单身……你男朋友哪里的？怎么没来？”
宛秩一一回答着：“也是你们这边的。他公司有事没能走开。”……
新娘子最亢奋了，拿起手机就在伴郎伴娘群里发语音：“我跟你们说啊扔花儿的时候瞄准宛秩……”
宛秩被气笑，也不计较，摇了摇头：“你们怎么还是这么……还瞄准……说好的兼爱非攻呢！”
“我们这是尚贤尚德。”一个男生乐呵呵地接过话。
众人哄笑，把当年被玩坏的名词全都搬了出来，一时竟像是时光倒流。
……
婚礼程序从凌晨就开始，基本上也没时间睡觉了。新娘子把宛秩拉进房间里，跟她聊天。
“当年我们异校，见不了几次面，说在一起在一起，说分就分了，我是真没想到，明天跟我结婚的人还是他。”黄瑜无不感慨地回忆着。“当年他跟我表白，还是你给我当的军师呢。”
“多久的事情了还提。”宛秩忍不住笑。“一个敢教一个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