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谁准你出府的?
苏小姐,谁准你出府的?
两名高大威猛的汉子像两尊门神,苏淮海瞟了两眼,压根不敢妄进一步。
只好灰溜溜的慢腾腾踱步,往家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的走着。
“父亲,您到哪里去了?我和母亲到处没能寻到您!还以为您好赌成性,偷偷摸摸的背着我们又去流连赌坊了。”
苏昭明远远瞥见苏淮海回家,终于才松了口气,能安然无事地走到家门口,父亲应是未去赌坊。
这几日他皆照着苏清璃的话,时常提防着父亲独自溜出门。
可是今天有个赚点铜板的活计找上门来,他便拜托给了母亲看管,干完活回到家,却发现父亲不见了。
“昭明,为父都金盆洗手戒赌了,你怎么还防着为父?”苏淮海恼火地矢口否定,反正他全京城赌坊没一家进得去,也不知是何人搞的鬼。
“老爷啊,你能戒断就好,我们也都是为了您好,赌坊可不是好去处,那是销金窟,跟吞金兽似的。”
苏夫人苦口婆心劝了几句,他们家眼下是一穷二白,不比从前,只够度日填饱肚皮,哪有那么多的钱财供苏淮海挥霍。
“没有夫人说得这般严重……”苏淮海话一说出口,便生生打住了,看着两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心跳漏了好几拍,差点就露馅。
“父亲,您上了年纪,就该在家中养老,让昭明好好尽孝,去那赌坊做什么?”
苏清璃在几米开外听到三人的谈话,父亲苏淮海恐怕又不老实了,只因她见苏淮海眼神闪烁。
“璃儿,为父没去赌坊,那是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了,父亲已痛改前非。”苏淮海一副受到冤枉的委屈巴巴神情,老脸满是褶皱。
事已至此,苏清璃也不好追究下去。
弟弟苏昭明上前靠近苏清璃,欣喜地关心,“阿姐,你好多天没来看我们了,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是在忙活生意上的事吗?”
苏清璃隐藏着眼里那抹晦暗,为了安抚至亲,她不得已说了善意的谎言,“我这些时日确是在忙着生意上的诸事,冷落了你们,还请父亲母亲别见怪。”
站在她身后的青竹心里连声替苏清璃叫苦不跌,感慨她家小姐前面活得有多体面风光,现在就活得有多悲惨不堪。
就连身受屈辱,也不能向最亲的人倾诉。
“璃儿,你努力赚钱补贴家用,是个顶好的孩子,我们怎么会怪你?”
苏夫人到底是个妇人,丈夫因着一屁股烂债,而女儿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对比下来,一把年纪的长者苏淮海就显得忒不懂事了。
好在有个未来女婿愿意替苏淮海擦屁股,他们才能免于被赌坊的人逼债追杀。
说到钱的事,苏淮海不由自主的想到与女儿有婚约的谢凛渊,“璃儿,不是为父说你,你放着将军府这门好亲事拖着不嫁,偏要去做生意,你一个女子能赚几个钱?嫁给阿凛,我们一家人都能高整无忧了。”
“父亲,您忘记我上次说过的话了吗?”苏淮海不提谢凛渊还好,提到谢凛渊,她心里窝着的一股火就被点燃,“我们苏家的人不是乞丐,有手有脚,可以自食其力。”
“你这孩子,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如此犟嘴要强,为父已不再是侯爷,你也不是京城最尊贵的千金小姐,及早嫁给阿凛才是你的出路!”
苏淮海叹了口大气,虽说他贪财好赌,但女儿的终身大事他却不含糊,谢凛渊样样都好,待他们苏家人更不必说。
“璃儿,你父亲也说得没错,将军府的婚约不失为一桩好婚事,你嫁给阿凛也能有个保障,也好了却我们的心愿。”
眼见父女俩各执一词,苏夫人在中间当和事佬,笑眯眯地拉着苏清璃的手劝说。
一家人都盼着苏清璃能有个好的归宿,谢凛渊迄今为止是不二人选。
然而苏清璃对谢凛渊已然忘情两年之久,目前只想扑在生意上,即便面临重重阻碍,她也要勇往直前。
“阿姐,父亲母亲全是为了你着想,我也觉得谢小将军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良人,他不像傅雪臣那般没良心,升官了就将你抛弃。”
弟弟苏昭明亦不愿她太过劳累,虽然他支持苏清璃做生意谋生,但生意不好做,何况苏清璃的生意似乎尚无起色。
“你们都别操心我的事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片好心,谢小将军的婚约容后再议,等我将这批香包售卖,我会给谢小将军一个答复。”
苏清璃愁绪万千,香包什么时候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可她不能气馁,便说了几句拖延时间的应付之语。
如此,苏淮海得到稍具体的答复,也不再提及婚约一事,话锋一转,“璃儿,你留下来,等会儿就到饭点了,我让你母亲准备一桌饭菜,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顿团圆饭。”
苏清璃点头称是,留在这个破旧的家中,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普普通通的午膳。
这温馨的场景令她动情不舍,相聚的时辰短暂,收拾好心情,她该回首辅府了。
道别了家人,苏清璃和青竹走回首辅府。
“苏小姐,谁准你出府的?”
朱漆的大门唱着吱呀曲调被仆人打开,柳眉双站立在府门前堵截苏清璃,她趾高气昂地擡擡下巴。
傅雪臣警告她的话,此刻她已抛诸脑后,偏就不信傅雪臣真会不顾他们少时青涩珍贵的情谊,真对她不客气。
“柳小姐还未正式过门与首辅大人拜堂成亲,就别端着首辅正牌夫人的架子吓唬我了,你们一天没成亲,你就只是首辅府上的客人而已。”
苏清璃面无惧色地扬了扬眉梢,睨视着柳眉双,记恨着她的歹毒。
同为女子,她最是忌讳联手男人使用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听罢,柳眉双气急败坏地骂道:“当心我撕烂苏小姐你的这张狗嘴,你一个卑贱的奴婢,还是少议论主子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