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臣深夜买醉
傅雪臣深夜买醉
“阿姐,你看谢小将军做得可真好,他一个手握兵器驰骋疆场的粗人,竟然懂这些。”苏昭明故意在苏清璃的面前夸谢凛渊,好给二人添加聊天话题。
苏清璃对其了若指掌,谢凛渊虽是习武之人,凡事却细致入微。
至于这蝴蝶结,是那年隆冬大雪,谢凛渊见她给披风斗篷系的蝴蝶结美观典雅,私底下找婢女学习了手法。
每每为她系带时,谢凛渊就为她系上这于闺阁女子而言,再寻常不过的蝴蝶结。
苏夫人向谢凛渊投注一抹欣赏眼光,感慨苏昭明不济事全赖苏老爷惯的:“阿凛这孩子啊是粗中有细,昭明你多向他学习学习,老爷当初就该让你到侯府外面多出去磨炼一下。”
谢凛渊自幼便出类拔萃,又得到谢老将军夫妇悉心教导与军营的锻炼,不过少年之姿时,就已勇武不凡了。
不过双十年华,便不逊于其父,平定了三次边境战乱,新帝和先帝对他赏识有加。
苏淮海皱紧眉头,循着苏夫人的话语回忆,翻起侯府那些个老黄历:“夫人这话就不对了,你以前不也惯着昭明?说什么咱们侯府养得起,昭明不需要硬吃别人吃过的苦头。”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争执了,过去的事无法挽回,我们一家人要着眼于未来。”苏清璃不拘泥在峥嵘的往昔岁月,无论人活得多失败,都有洗心革面崛起的机会。
是谢凛渊两年前教会的她放手。
那时京城的风言风语天降冰雹般无情砸落,最痛的时期她也含泪走过来了,又何惧现在的霜刀雪刃?
“还是阿姐心胸开阔,目光长远,我不怪父亲母亲的纵容,此事我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总以为侯府会是我们的长久庇护之所,耽溺在富贵窝里安逸度日,结果身无所长。”
苏昭明痛恨自己单纯无知,连傅雪臣都不如。
这两年傅雪臣入赘侯府,明明做的不过是些下人活计,怎就突如其来的成了新帝的心腹大臣攀上高位?
当他回过味来,才明白傅雪臣远非他们所见的平凡,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昭明,你别太自责了,清璃说得很对,你从目前开始用功也不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们侯府破灭,不还有我们将军府屹立不倒?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凌你们!”
谢凛渊目光灼灼的向几人保证。
苏清璃因赊欠着谢凛渊的人情债和钱,谢凛渊偏生为人豪迈仗义。
她不好意思对他过于冷漠忽视,淡然道了声谢:“谢小将军对我家人的百般照拂,清璃感激不尽。”
“清璃,我要的不是感激,望你能应下婚约,我已说服父母,挑个良辰吉日迎娶你过门,傅大人那边你大可放心,我会替你去说情。”
谢凛渊直言不讳,苏清璃的闪躲他看在眼里。
眼下就差她松口,他自有摆平傅雪臣的法子。
“谢小将军,此事我想推迟再议,我眼下醉心于做生意,无心谈婚论嫁,还请你能许我缓上一缓。”
苏清璃思索着缓过这段时日,筹到一笔钱,归还给谢凛渊,便可彻彻底底划清界限。
有了银两入账,家里的生计也就能有着落。
一家人便无须接纳谢凛渊的赠予,她届时也能心安理得的撕毁与将军府的婚约。
耳闻苏清璃松口,谢凛渊真当她是爱上了做生意。
他悬在胸口的心复归原位,剑眉染上喜色:“清璃,我可以等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别说一年半载,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我也等得起!”
试想自己两年前辜负苏清璃,他就悔不当初,不就是失个身吗?
那事本就蹊跷,她也是受害者,他却把当时的苏清璃弃之如敝屐,失望透顶的远离京城。
害两人分道扬镳,真正该失望透顶的人是苏清璃吧!
“婚约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一起过日子的终究是阿姐和谢小将军,你们二人能有商有量就好。”
苏昭明微微一笑,但听谢凛渊话中无不尊重苏清璃,愈发对谢凛渊增添好感。
苏淮海和苏夫人从未逼迫过苏清璃,苏清璃幼时便懂事知书达理,少女时代就崭露头角,被人誉为冠绝京城的第一贵女。
家中人以她为傲,不曾因她是个女儿身,就对其轻忽,一双父母视她如珠如宝。
“璃儿,你历来是家中最有主见的那个,你们的婚事能作数就好,为父不催促着你何时嫁过去,你要先做生意,我和你母亲也不拦着,什么时候完婚,你和阿凛决定。”
苏淮海未曾如之前般紧锣密鼓的着急苏清璃的婚约,她做生意能赚钱,不忙着嫁到将军府也没关系。
而且谢凛渊也没反对苏清璃出门做生意,他干着急能有什么用?
苏清璃得到家人的谅解,顿时心宽了不少。
……
谢凛渊见苏清璃这几日都在填封香包,日日过来帮忙,陪伴苏清璃,守在她的身边。
冷冷清清的首辅府,下属又来禀报:“首辅大人,夫人又在娘家做香包,谢小将军仍旧锲而不舍的陪在苏小姐左右。”
下属头也不敢擡,声音越来越小,只知首辅大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知道了,你下去吧!”
傅雪臣完全失去处理公案的心情,内心被浓烈的失意伤怀占据。
推开窗,春光大作,几瓣皎洁的梨花飘飘扬扬,落到堆积的书案上。
明媚的金芒刺得傅雪臣眯着眼睛,这适合携手伴侣踏青的好天气,他却无人作陪。
那个女人竟然在跟别的男子一起做香包。
多么讽刺的场景,他不用亲瞧,闭上眼眸就有画面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