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还欠我一个孩子吧?
你应该还欠我一个孩子吧?
苏清璃蜷缩着按住心口,呜咽道:“我甚至都没得及看我父亲最后一眼,没带他过上像样的日子。”
“他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连骨缝里都是,他一个连剪指甲都怕疼的人——”
“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傅雪臣双臂如铁箍般收紧,恨不得替苏清璃承受这些苦楚。
他伸出腕骨递到她唇边,“痛就咬我,发泄出来会好受些。”
也许是真的太痛苦了,苏清璃竟真的鬼使神差咬了下去,傅雪臣闭了闭眼,只将怀中的人拦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璃力竭昏睡,傅雪城俯身将人抱到床上,掀开幂篱,低头吻去她睫上未落的泪珠。
他靠在床边,指腹擦过她眼角时沾了满手湿凉,心中并没有比苏清璃好受多少。
翌日清晨。
苏清璃骤然清醒,看到桌上放着的糕点,才惊觉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她竟真的咬了谭溪,还在他怀中哭着睡着了。
真是荒唐至极。
她起身来到庖厨做早点,淘米水从指缝漏尽,米粒间混着几颗未挑净的砂石,好似她的人生,今后再怎么筛,也滤不净这些尖锐的痛楚了。
看到她做的饭,苏夫人仍旧是一脸的厌烦,好似真的把她当作仇人了。
苏昭明忙上前劝苏清璃,“阿姐,要不你回去吧,母亲这边我来照顾。”
苏清璃看了会母亲,有些麻木地把米汤盛好,她摘下围腰,“好,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知我。”
说罢,她看了眼母亲,恭敬道:“母亲,我就先走了。”
苏夫人扭头,没有再看她一眼,更没回应一句。
苏清璃走出苏宅,没走几步,弟弟苏昭明从后面追上她,“阿姐,母亲太过痛苦无处发泄,这才把罪责都怪在你身上,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苏清璃眼神毫无波澜,只是机械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和母亲的。”
苏昭明愣了下,为自己那一丝鄙夷的小心思而可耻。
“其实——你可以适当的关心一下阿姐痛不痛,而不是一味地劝说阿姐不要痛。”留下这一句话,苏清璃便转身走了。
看着她日渐清瘦的背影,苏昭明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
傅雪臣回到首辅府,便喊来千绝替自己包扎伤口。
“大人,您怎么会伤得这么深?”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千绝瞳孔骤然一缩。
这明显是人为的咬痕,这得是多大的恨才能咬成这样?
“你懂得什么?”傅雪臣眼中丝毫没有被咬的痛苦,反而满是得意,“这是印记。”
千绝立刻噤声,从未婚配过的他,着实不懂。
傅雪臣突然开口问:“你说做什么事,能让失去亲人的人转移注意力,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中。”
千绝也不懂,但是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替首辅大人排忧解难,便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想必需要其他的情绪冲击,比如让她高兴,愤怒,亦或者苦恼?”
傅雪臣当真听了进去,心中开始一番盘算。
包扎完伤口,傅雪臣正擡手欣赏着,却听说柳眉双求见。
看到她,傅雪臣没什么好脸色,“有什么事?”
柳眉双十分厌烦他对自己的态度,他毁了自己的脸,怎么就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首辅大人上次说娶我的事情,何时兑现?”
“等我与长公主完成婚约再说。”傅雪臣满脸不耐烦,若不是顾忌到她的父母对自己恩重如山,他真想直接处理掉她这个麻烦。
“可我等不及了,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柳眉双只想赶紧嫁入首辅府过上好日子,可不想靠着帮齐锦迁污蔑傅雪臣,而施舍的那点银两过活。
“如果你等不及,我可以另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什么好人家能比上首辅府?
柳眉双才不傻。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孩子,让我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她就能母凭子贵,跟着孩子吃香喝辣。
她就不相信傅雪臣会亏待自己的孩子。
说到孩子,傅雪臣眸光骤然一亮,好似想到转移苏清璃注意力的法子了。
柳眉双见他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真以为他想当爹了,露出一抹大咧咧的笑容来。
“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我绝不会让苏清璃知道你就是谭溪的事情。”
傅雪臣眸光一凛,“你确定?”
“这是自然。”柳眉双郑重承诺。
傅雪臣暗自点点头,“可以,我会给你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