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不怕官衙之人调查
问心无愧,不怕官衙之人调查
苏清璃面带愧色,她对谭溪有足够的信任,怜其身世坎坷,要知金子可是很贵重之物,达官显贵也不大愿随意赠来送去。
饶是再富贵的商贾,出手也不会如此阔绰,那可是珍贵的金子啊,谭溪能不吝拿来充当药费和赏钱使,足见他淡泊名利,也重视他们之间的友谊。
“我问心无愧,不怕官衙之人调查。”傅雪臣言谈坦荡,略显女气的声调掷地有声。
刘旺起初内心有点嫌弃傅雪臣说话娘里娘气,后来看在那锭金子的份上,这丝鄙薄才荡然无存了,他口气真挚,“两位贵客,小的诚祝你们早日找到苏老爷。”
苏清璃歉意一笑,“但愿如此,打扰贵赌坊做生意了。”
刘旺咧嘴露出两颗漏风的大门牙,“苏小姐也是情有可原,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何况有这位谭公子出钱,咱们赌坊有赚无赔。”
苏清璃和傅雪臣重上了来时那辆马车。
吴捕快和彭捕快跟丢了人,四下里搜寻了一番仍是无果,胆战心惊地回到府衙内,十分低眉顺眼地站在戴县令的跟前。
“大人,我们跟丢了苏小姐他们的马车,也不知苏小姐跟那姓谭的去了哪里,她会不会被那个姓谭的暗害……”
“都怪属下们没用,还请大人责罚。”
两个人苦着张脸承认错误,说着说着便朝戴县令伏地一跪。
“你们都起来吧,本官暂不责罚你们,你们尚有用处。”戴县令反倒是心平气和,一反常态,示意二人起身。
两名捕快面面相觑,平素里一丝不苟的戴县令面对下属的失职,今日却好言好语好脾气。
非但不责罚,脸色也没摆给他们看。
“多、多谢大人。”
这两名捕快望着戴县令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多时,傅雪臣和苏清璃的马车就停靠在县衙门外,门子进内通报:“大人,齐六夫人带着一位谭姓公子在门口等候,说是来配合我们衙门查案的。”
“放这两人进来,本官有很多未解之疑,既然报了案,衙门接手了苏淮海的案子,他一日没找到,衙门便一日不能松懈。”
戴县令正色道,眉宇之间多了几许严厉恭谨。
门子照着戴县令的话做,将苏清璃他们放入衙门内。
“大人,难怪您不责罚我等,原来您神机妙算,算到苏小姐一定会带着谭公子过来。”彭捕快若有所悟。
吴捕快愈发的疑惑:“那大人为何还让我等去跟踪齐六夫人,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自有打算,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事后本官会告知你们前因后果。”
戴县令没忙着说清个中缘由,现下还不是时候道破谭溪的真实身份。
“老吴,大人不言明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听他的准没错。”彭捕快瘦得像只猴儿,但人却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心知戴县令为人光明磊落,能隐瞒行事目的,必有他的谋划。
“属下失言,望大人能不记小人过。”
吴捕快的个子虽偏矮,然四肢均匀,不胖不瘦,他的声音略显粗哑,微微弓下身躯,埋低了头颅。
苏清璃一进县衙的正厅便向上座的戴县令见了礼,跪到正厅中央,毕竟是她有求于县衙,“民女苏清璃,拜见县令大人。”
戴县令看她就要叩头,忙三两步过去将苏清璃扶起身来,“齐六夫人快快请起,你们苏家是受害者,这些虚礼就免了。”
苏淮海不是好人,可苏清璃过往却三五不时做好事不留名,与其父苏淮海有着天壤之别。
“戴县令,接受调查前草民有一事相求。”傅雪臣适时出声。
“谭公子请说。”戴县令坐回上首的主位。
“草民容貌尽毁,不敢吓着了诸位,戴县令假如非看不可,草民便就让戴县令一人亲自彻查,还请戴县令成全。”
傅雪臣装出难为情的口吻,彬彬有礼地作揖,说出他的不情之请。
苏清璃附和着他的话,容貌毁成那般,确实容易自卑,害怕遭人议论,“戴县令,谭公子情有可原,望你能同意。”
“本官也并非不懂变通之辈,既然谭公子的情况特殊,就依两位之言,由本官来亲自审理。”戴县令抚须点头应下,极是通情达理。
傅雪臣抱着拳的手感激地揖了揖,“草民谢过戴县令。”
戴县令指了指一侧的房间,邀请傅雪臣到里面说话,“请谭公子随本官进内详谈。”
傅雪臣跟着戴县令进入,随后房门便紧闭。
“首辅大人,请恕下官无理一言,若非为了此次查案,下官是不愿替首辅大人隐瞒的。”
戴县令直话直说,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极佳,是专程用来刑讯办案的,他们的对话,外间之人完全听不到。
傅雪臣自唐百川处了解过戴县令的为人,并未摆出他身为上锋的架子,“戴县令,我也是为了你手上案子和苏家人的安全着想,你本性刚直,我都听百川说过,要你憋着装不知情,委实是难为你了。”
“首辅大人雅量,下官须对得起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在下官考取功名前便立过誓,这个官是替百姓而做。”
戴县令的言语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
傅雪臣亦为之动容,这样难能可贵的官吏少之又少,他应当重视起来。
“戴县令,福贵是被王老五分尸,他的惯用兵器是斧头,你带官衙的人去他家中搜,应能搜到作案的凶器,这尸体是被他卸成了几块折磨致死。”
“首辅大人可知这王老五为何要杀福贵?”戴县令纳闷这福贵的死因,仵作检查过尸身了,确如傅雪臣所言用斧头分的尸。
“此事说来话长,一切皆因齐六夫人而起。”
傅雪臣只提了个中枢人物,他们目前要做的是找出苏淮海,至于别的事就需要从苏淮海身上一步一步引申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