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
顺路
“你好，有预约吗？”
“任曜预定。”
“原来是星小姐，这边请。”
电梯开门，已经有穿着工作服的人员站在电梯口等待：“我们先去化妆，然后再去拍摄哦，化妆造型要2个小时左右。”
跟随工作人员到达一扇写着“化妆师”的门前，对方补充道：“对了，任总在217化妆间。”
推开门，里面放着一个小沙发，沙发对面是单独的化妆台，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化妆师马上来。”工作人员递给星韫一瓶未开封的水，随后推门出去。
星韫对着镜子拍了张照发给陈时胥，拧开水喝了一口——早上多睡了会儿，没来得及吃早餐。
“抱歉，久等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星韫！真的是你呀！群里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干练的女士走进来。
星韫看着眼前的人，试探着问：“唐欢？”
“对对对，是我！真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唐欢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喜，“那时候我坐你斜前方，你记得吗？我们还一起参加过学校的话剧社。”
星韫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你那时候化妆就很厉害。”
“哎哟，哪里哪里。”唐欢谦虚道，“毕业了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轴心’团队在业内口碑很不错，听说你们是一线明星的妆造团队。”
听到夸赞，唐欢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哪有哪有。”她仔细端详星韫的脸，啧啧点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确认星韫没有化妆品过敏史后，唐欢开始动手化妆。她一边给星韫上底妆，一边闲聊：“说起来，任曜那时候对你是真上心。你生日那天，他跑遍全城给你找绝版的《天工开物》，最后在旧书市场跟老板磨了一下午，回来时裤脚全是泥，还被教导主任抓去训话，说他逃课。”
星韫愣了一下——当年任曜说那本《天工开物》是网上收来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正聊着，敲门声响起。“进。”唐欢应道。
任曜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纸袋，看到唐欢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你啊，唐欢。”
“哎哟，今天真巧！前几天拉群，我看到群备注猜到是你，却没敢在群里说。一会儿我们几个加个微信呗？”唐欢默契地没提星韫当年删除所有人联系方式的事。
“那行。”任曜一口答应，又走上前对星韫说，“刚路过你高中常去的那家店，买了点生煎和豆浆。”接着转向唐欢，“有多的，一起吃点？”
唐欢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星韫本想说自己也吃过了，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夹起一个生煎塞进嘴里，温热的汤汁在舌尖散开，还是记忆里的味道，这么多年始终没变。
唐欢在一旁打趣：“瞧瞧，还是任总贴心。”
任曜站在化妆台旁，视线落在星韫脸上：“当年你化妆技术就很好，学校里大家都夸。”
“任总您太擡举我了。”唐欢笑着加快手上的动作，“这还不是因为人长得漂亮，怎么化都好看？”
“这次宣传照的风格，就按我们之前定的来？”任曜状似随意地说，“我擅自选了几套宋代服饰，觉得跟你的气质搭，你看看哪里需要改吗？”
助理早就把衣服图片发给星韫看过，没什么问题，她应声：“不用换，贴合主题就行。”
没一会儿，任曜被工作人员喊走，化妆间里只剩星韫和唐欢。
“哎，当年多好啊，人生难再少年嘛——”唐欢感慨道。
很快，妆容和发型都做好了。唐欢帮星韫换好服装，两人一起前往摄影棚。任曜正在拍单人照，看到星韫进来，他眼前一亮。
摄影师本想提醒任曜专注，任曜却先开口：“来了？那现在先拍双人照还是单人照？”
摄影师顺着任曜的目光看去，瞬间激动起来：“这扮相绝了！简直像真的宋代贵女穿越过来的，比我预想的还贴合主题！”
星韫见惯了职场夸赞，连忙说：“都是唐欢的手艺好。”
唐欢在旁边感激地看了星韫一眼——在任总面前夸自己技术，太感动了。
“那就先拍星小姐的单人照吧。”摄影师已经迫不及待，“任总刚拍了几组，正好换个感觉。”
星韫走到布景前，身后是水墨风格的屏风，手里握着一支新品栀子花玉簪。起初她还有些拘谨，在摄影师的引导下慢慢放松，状态越来越好。
“哎对，有了有了！就是这样，别动别动！”
任曜站在布景侧面，目光几乎黏在星韫身上，看得有些出神，连助理递来的水都没接，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明晃晃的。
“任总？”助理小声提醒。
他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掩饰失态，却还是忍不住往星韫那边瞟。
单人照很快拍完，摄影师拉着星韫看照片：“原图直出啊！大家都来看看，这还用修图吗？”
众人纷纷附和，有人夸摄影技术好，有人说星韫比明星还漂亮。星韫谦虚道：“那差远了。”
“你是最美的。”冷不丁的一句话传来，星韫回头，发现任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摄影师也听到了这句话，擡头看到两人，立刻提议：“那正好！来来来，拍双人照。”
等到两人都站到布景前，聚光灯打在头顶，星韫才发现——她和任曜的衣服是同款颜色、同面料的。她面上飞快掠过一丝不自然，身体微微往旁边挪了挪。
“唉唉，靠近一点嘛，都要不在一个镜框里了！”摄影师举着相机喊道。
任曜随即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星韫再次闻到上次那股味道——木质香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味，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