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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禾原是答应了谢灼,要帮他离开妖界。
但他回了自己院里,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通,便又疑心谢灼莫不是在诓他?
玉涟音待他如此特殊,能过上这样滋润的日子,对一个修士来说也是莫大的诱惑。
若谢灼只是做戏骗自己,他岂不是被耍得团团转?
玉涟音凝眸沉思了半晌。
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放走谢灼,可若是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人给杀了,虽然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但他却不得不考虑到玉涟音的态度。
他身边的妖侍战战兢兢地上前奉茶,然而愈是紧张便愈出错。
妖侍手滑一瞬,茶盏滑落,碎成几瓣,滚烫的茶水便倏忽间溅出几滴落在绛禾手背。
白皙的手背立时染上红印。
妖侍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殿下饶命!”
绛禾的脾气不好在妖界是出了名的,寻常妖侍若是稍有不慎触怒了他,便会被罚接受各种残酷的刑罚。
妖侍只觉眼前发黑,自己已是大难临头。
却不料绛禾愣了一下,怔然地摸上自己手背,那道被灼伤的痕迹立即复原,他破天荒地没有怪罪妖侍,只让人下去了。
妖侍自然是喜出望外,忙不叠地逃走了。
绛禾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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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经脉被封,待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
每当这种时刻,他就由衷想念自己在现代的生活,连带着开始怀念扶桑宗,还有不近人情的容仙尊。
他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从衣衫里翻出那那枚玉简来。
这玉简的原理和现代的手机也有几分相似,它是依凭玉身里储藏的灵气运转的。
他在妖界待了这么些时日,只有冲天的鬼气,和各种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灵气嘛,是不用指望了的。
是以,这枚玉简经他用过一回,现下已是山穷水尽,变成了一块彻头彻尾的破石头了。
谢灼叹口气,将玉简好生收起,他这些天里,一直在等绛禾的消息,抑或是息怀聆的消息。
可惜一直都是风平浪静。
谢灼将窗户推开了几分,想要透口气。
窗外却蓦然跳进来一道身影。
那是一只毛色火红,油光水滑的九尾狐狸,它落地的一瞬间又重新变回人形。
谢灼对绛禾的到来也不意外,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绛禾公子,你苦思冥想了这数日,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绛禾负手倚着墙站,他并未直接答谢灼的话,而是从腰间取下了一只玉瓶,对谢灼道:“这是能帮你逃出去的东西。”
谢灼一手抓住那玉瓶,随意地赏观了一下:“说说看,你的计划。”
绛禾拉开一张椅子,顺畅自然地落座:“这是假死的丹药,届时我就以你身体虚弱不适应妖界气候为由,叫医师给你诊出个无疾而终的名头,只消将你的‘尸身’送出去便是。”
“如此一来,”绛禾显然有十足的把握,“玉涟音也不会对此事再追究下去。”
“你意下如何?”绛禾眼神深邃地盯着他。
谢灼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他却信不过绛禾,须知此人早先便对他杀意森然,如今暂且与他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绛禾送来的这枚丹药,也不知其中有什么玄机。
若是他名义上帮自己假死,实际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自己醒不过来了。
谢灼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心,转而试探道:“这丹药是什么材质的?”
绛禾眼珠一转,很不高兴地拿回了玉瓶,对着谢灼道:“我好心好意与你合作,可是冒着得罪玉涟音的风险,你竟然不信我?”
说罢,绛禾便拿起玉瓶,作出要走的姿态,但见谢灼却老神在在地静坐着,一点也没有要出声挽留的迹象,绛禾便又很得牙痒痒。
分明是谢灼有求于他,偏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仿佛他才是那个求人者,真叫他咽不下这口气。
绛禾也是厚着面皮又折返了回去,他的指骨握着瓷瓶,用力得手指发白。
绛禾知道,这里到处都有玉涟音的眼线,他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若是他能将谢灼引出去,那谢灼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便与他毫无干系了。
如此想着,绛禾浮躁的心绪也便静了下来,他冷静地盯着谢灼瞧:“谢灼,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你若是不信我,不妨与我出去一趟,我能向你证明我的诚意。”
出乎绛禾意料的是,谢灼竟然分外爽快地起身,轻飘飘看了一眼还在呆愣之中的玉涟音:“你不是要给我看你的证明?”
谢灼当然知道,绛禾对他始终不怀好意,不过他的确需要借助绛禾的势力,暂且离开这座囚牢。
绛禾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替他施了个隐身诀,另外顺手塞了个假人放进屋子里。
“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