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他想撕毁和离书
沈兰馨轻启朱唇,语带几分催促之意:“王爷请讲,夜色已深。”
言下之意,是希望他能言简意赅,速速离去,以便自己安寝。
景王虽感心头有火,却也尽力克制,薄唇微抿,缓缓言道:
“兰馨,本王此番前来,实为与你商讨和离之事。”
沈兰馨闻言,眸光微动,抬首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讽非讽:
“哦?王爷此言何意?莫非是打算补偿些嫁妆之资?”
言毕,她心中暗忖,昔日和离之时,王爷对嫁妆之事只字未提,今日此举,倒是令人颇感意外,莫非太阳当真打西边升起?
景王闻言,面色略显尴尬,轻咳一声,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
“兰馨,我们能否暂且搁置嫁妆之事不谈?”此言一出,便是明确表态,不愿再就钱财之事多做纠缠。
沈兰馨更加疑惑了,不谈钱难道还谈感情?本来就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不过是为了繁衍后代才结的婚,连睡都没睡过就和离了,哪来的感情?
她以一双锐利的凤目细细审视着景王,心中暗自揣摩:这二货又要闹哪一出幺蛾子?
景王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颇感不自在,但周遭已弥漫开一股不容退却的氛围,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轻言放弃。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兰馨,我们的和离书目前还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并未对外公布。我思前想后,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不必走到那一步。不如,我们就此作罢,将那份和离书撕毁,好好经营我们未来的日子,如何?”
沈兰馨听闻此言,目光中满是惊愕,仿佛正凝视着一个不解之谜的怪物。
待她确信景王所言非虚,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严肃:
“景王殿下,我们二人之间,情感本就稀薄如纸,即便曾有片刻温情,也断不可成为此刻儿戏的借口。再者,和离之书我已亲自送至府衙,并完成了备案手续,此事想必早已上报天听,王爷难道未曾向圣上禀明此中缘由吗?”
景王确乎未曾深思熟虑,只因今日沈兰馨的非凡表现令他大为改观,一时冲动之下,便踏入了宜兰园。
适才,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沈兰馨静立于门扉之内,那一幕令他心潮澎湃,情感更是难以自抑。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达了不愿分离的心声,却未料想,这番真情流露竟被沈兰馨浇了盆冷水,浇熄了他满腔的热情。
此刻,他渐渐恢复了冷静,但面色却阴沉了下来,内心五味杂陈。
翠竹站在书房门口,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只在心里腹诽,这景王的脑仁喂狗了,明明已经和离了,却还想着自家王妃,回头她得汇报给自家主子去。
她所想的是沈兰馨早已是战王府内定的王妃。
室内陷入了一片冗长的静谧之后,沈兰馨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爷,若您今日执意要谈及此事,恐怕我们之间的对话已无需再继续。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了重归于好的可能。王爷还是请回吧,或许经过一夜的深思,您能更加明了其中的缘由。”
景王闻言,并未多做纠缠,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释然与无奈:“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先行告退了。”言罢,他转身拉开了书房的木门。
翠竹瞥了一眼一脸阴翳的景王,心中暗忖:呵,还想觊觎我们主子的人,回头让主子收拾你。
景王总感觉翠竹的眸子怪怪的,可又不好去问一个丫头怎么用那样一双眸子看着自己。
为了维持自己作为王爷的体面,他一甩宽大的袖袍,抬起高傲的头颅,仰首阔步朝着宜兰园外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一个黑影跳了出来。
吓得他一哆嗦,背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做出了自我保护的抱头状。
当看清对方是李浩时,他怒道:“跑出来也不吱一声,回去领罚。”
李浩莫名,刚才主子让自己不要跟着,现在主子要走,他难道还不出来,不能留在这里吧。
这顿罚,他觉得很冤枉。
景王自宜兰园步出后,径直前往了宜春园,心中怀揣着迫切的疑问,意欲向沈清雪探寻真相——为何她所转述的关于沈兰馨的言辞皆为虚妄。
恰在此时,沈清雪方才安顿下疲惫的身躯,准备小憩片刻,门外却骤然响起了门房丫头清脆的通报声:“景王殿下驾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春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安春闻讯,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喜悦之情,深知此刻来访的深意,自家娘娘在景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她连忙手脚麻利地取过衣架上的华服,准备为沈清雪更衣,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沈清雪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散。她猛地坐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不顾及尚未完全整理好的仪容,匆匆披上外衣,便急匆匆地朝门外迎去。
见到景王战临安一脸阴霾,她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景王见她出来,想到她有身孕,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突然就心软了,敛了怒容:“怎么出来了?不是休息了吗?”
沈清雪见他脸色好了几分,才不确定道:“嗯,刚准备睡。这些日子有些犯困。”
景王:“今日回的晚了些,就是来你这里看看,你如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回书房处理公务去。”
沈清雪哪里肯让他这么就走,只拉着他说自己不累,将人给拉进了房间。
这一夜,景王居然留宿在了沈清雪的宜春园里。
宜春园的一众下人高兴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因为他们家主子晚上还叫了两次水,这意味着什么,懂的人都明白,宜春园的一众下人又有了与张清雅那边丫鬟吹牛的资本了。
翌日,景王却听宜兰园的丫鬟婆子说沈兰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