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03河对岸的女人
故城03河对岸的女人
来不及去感受唇上的疼痛,关越也从板门里跳了下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少女的身影,连同他刚才脱在台阶上的外套,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念在附近都是佛殿的份上。
关越憋回了一句脏话。
他的嘴唇连带着嘴角,生生被她咬开了一个口子。血从嘴唇缝里钻进去,又腥又涩的味道,和她身上那股甜甜的酥油香相距甚远。
他恨自己竟然这么大意,刚刚那样占据先机的情况下,竟然还制不住一个丫头片子。但也想起刚刚自己抓住的纤细手腕,又觉得自己似乎遇上了个厉害的对手。
她不仅身手好,脑子也很灵,居然能想出这种损招。
而且这种关头,她也没忘了顺走他的外套。
好在他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外套顺走就顺走吧,重要的是仓库里的宝贝们。
听她刚才的话,她大概不是一个人作案,也不是第一次摸进这间仓库里来了。虽然遗址里最有价值的文物已经被转移到了拉萨,但留下的古物也不在少数,无论是哪一件丢失了,都是一桩损失。
他重新从板门处回到仓库里。
度母殿的门锁正在地板上安然地放着。
打亮手电筒,他的目光在每一件藏品上扫过。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而仓库藏品的数量并没有减少。
甚至于,那些原本落了灰的东西,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着细碎的光,一看就是被精心擦拭过了。
关越的眉头紧皱着看了一圈,又在藏品之中找到了一块擦布。
还是湿的,沾了点酥油的味道。
*
翌日清早关越就叫了人,给暗道入口处的栅门加上了锁,嘱咐组员们下山后一定锁上门再走。
板门锁不住,他索性锁暗道。
除非她会穿墙,不然不可能再进到仓库里来。
睿子跟着他在山上山下跑了几趟,直到锁装好了,才得了空,回到工作室里吃点中饭。
关越吃饭很不专心,一手拿着糌粑在啃,一手还拿着笔,计算着黏合剂的浓度。
睿子打量着他的嘴角,看了一眼又一眼。
关越不耐烦:“你干嘛?”
“三哥。”他贼兮兮地笑起来,“老明说你昨天晚上出门啦?”
“嗯。怎么?”
“你去的哪里啊?”
“山上。”
睿子笑着:“三哥,咱俩可是兄弟啊,没必要骗我嘛!你要是去了山上,那你的嘴巴咋回事嘛?”
“?”
“就那里。”睿子手指了指关越被咬破的嘴唇皮,笑得十分暧昧,“老实交代啊三哥,那是哪个女人咬的?”
关越嘴角一抽,眉眼压下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小伙,显然没有跟他在这件事上说笑的意思。
睿子看他严肃,悻悻地闭上了嘴,心里却依然还在笑着。
那分明就是女人咬的。
无非三哥死不承认。
中饭过后,工作组的队员们陆陆续续也上了山,继续各自手头的工作。关越收拾了工作台,抓上车钥匙要出门。
睿子紧紧跟着:“三哥,去哪儿?去札达县是不是?我跟你一起去。”
关越就将车钥匙塞给了他:“那你开车。”
“行。”
从故城到札达县,虽然只有十几公里,但路况实在是太差。别说是铺装路面,就连泥路也没有一条完整的。
象泉河水少的时候还好,车能沿着河床里的车辙印开。
但像今天这样,象泉河水莫名旺盛的日子,就只能在河边和沙泥打交道了。
关越不用开车,倒在副驾驶座上吹热风。
睿子问:“今天象泉河的水位,可比昨天高了不少吧。奇奇怪怪的。”
关越也打量着泛起泡花的水面,猜测道:“或许是天热了,冰川融化得更厉害了。”
“这里总是这样古怪。前两天,我还听打牌的藏族人说了件关于象泉河的事。三哥,你要听吗?”
“说。”
睿子忽然笑笑,一只手放开了方向盘,摊在了关越面前。
关越乜他一眼:“少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