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聂时闻来的第一天,凭着能打的脸和巧舌如簧的嘴,很快成为村口大妈们的“亲儿子”。农村大娘们不愧是村情报中心,他描述了下偷狗贼的特征,很快得到答案。
“三十多,一米七,白胖白胖的?听着像那个姓王的,你打打电线杆上那电话试试。不过,小伙子,你问这作甚?”
聂时闻当初给的理由是,他是别地的,看监控发现自家狗被这人偷走了,听说前几天那人在这出现过,所以打听来问问。
“最近偷狗的越来越多喽,老张家的狗前几天也被偷了。”
“说起这个,你们听说没,隔壁村俩兄弟用毒针偷狗,结果不小心扎自己身上,死啦!”
“造孽哦,听说了,死的那个才十七吧。”
聂时闻: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聂时闻胸口上针孔摄像头一直开着,自然不能放弃这种可能成为爆点的素材,他深问了一下,得知:
隔壁两兄弟,弟弟十七,哥哥十九,初中辍学游手好闲,听着卖狗赚钱学着人家收狗。收狗还得给钱,赚不了几个子,打起偷狗的歪路子。两人白天晚上地带着弓弩和毒针,骑着摩托在好几个村子晃悠,结果哥哥不小心射歪射中弟弟,弟弟当场就没了。
末了,大娘们听说聂时闻想在这住几天,好心联系到房子,还提点聂时闻:“村西头那个园子莫去,狗多,被咬了没得找人。”
余淼:“大娘不是说别去,怎么到你这就成了,有狗速来?”
他们行李一搁,简单收拾了下住处,聂时闻就提议要去村西头园子。
“狗在哪,偷狗贼就在哪。”聂时闻道,“你也听到了,最近偷狗猖獗,正常人家都把狗关起来了。那些偷狗贼唯一能抓的,只有村西头那的流浪狗和散养狗。”
余淼:“所以你买了这么多狗牌?”还是带针孔摄像头和gps的。
聂时闻:“还真不是我买的,是我直播间一粉丝寄来的,说我做的是大功德一件,非要支持我事业。”
余淼:那人可真是瞎了眼,满腔好心喂了聂狗。
“那人好像还是个技术大佬,本来联系我说可以做照片定位。但一听图是我画的,就沉默了。”
余淼:能不沉默吗?瞅瞅您头像那鬼画符的模样,就知道您画工怎样。
“过了一会,他传给我一个安装包,说建议我从源头查起,直接联系小姑娘要位置锁定偷狗贼,这样更快些。还建议我钓鱼执法,给我同城寄了带摄像头和gps的狗牌,实时影像和轨迹都可以在那个app上查看。”
余淼:感谢万能的网络大佬。
大佬本意是让聂时闻伪装成卖狗的,买来几只狗狗上牌后,再转手卖给那个偷狗贼。却不想,一毛不拔的聂时闻,直接准备来个空手套白狼,目标瞄准了村里的流浪狗,要抓那些狗上牌。
余淼一开始是抗拒的:“野狗都挺凶的,要是咬了我们……”
聂时闻拍肩:“万事好商量,只要我告诉它们我们没有坏心思,它们就不会咬人。”
余淼:哦对,忘记您精通狗语。
但是下午,余淼跟随聂时闻前往西园后,望着“夹着尾巴朝他们呲牙”的汪汪队,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他真傻,真的,他怎么就信了聂时闻的鬼话。
余淼在田径小路上撒丫子跑,后面一只黑狗汪汪叫着追,还有只更狗的在群狗摇尾环绕下举着手机录像。
余淼边跑边嚎:“你大爷,你对它们说了什么?为什么只追我!”
聂时闻看够热闹,喊:“丧彪,回来,他不是打你那个人。”又叫停余淼,“你也回来,栓狗牌。”
聂时闻唤回一人一狗,摸着黑狗的头对余淼解释,“他曾被穿红鞋的踢过,踢得很疼,所以现在看见穿红鞋的就咬。他不是故意的。”
余淼低头看鞋:所以,怪我咯?
因为家犬戴上陌生项圈容易引主人家注意,所以两人只挑了流浪狗上牌。陷阱已挖,只欠抛饵,等鱼上钩。
余淼对着电线杆上漆刷得红字,输入电话号码,但临拨出那刻,后悔了:“你也听大娘们说了,这边偷狗的都是用的毒针,要是招来那人把狗狗毒死了,我们就是罪人。”
“不会,那人偷的狗都是活的。而且我会跟着,如果真致死,我会立刻采取措施。”聂时闻眼睫微垂,果决下令,“打。”
“喂,我是收狗王,要卖狗吗?”电话一通,大嗓门响起。
聂时闻冷冷勾起唇角:收狗王?这名倒是起得好,点了姓,又炫了能力。
聂时闻:“王哥,我这有桩大买卖,您今晚有空没……”
夜。
木门铁环被扣响,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探出张清秀的脸:“您就是收狗王?”
“对,狗呢?”王阳警惕,“怎么没听见狗叫?你面孔挺生,外地的?”
余淼还没想好怎么回,被聂时闻揪着衣领一下拎到身后:“哟,王哥,咱不是约9点吗?怎么来这么早,进门坐坐。”
王阳退后一步:“狗呢?没有我就走了。”
聂时闻一把勾住王阳脖子把王阳拉进门,在王阳发脾气前眼疾手快地往王阳手里塞了盒软中华,操着浓重的方言道:“狗有,村西园子那,不是一群?听说王哥有门路,想请王哥帮忙出出货,咱哥俩五五分。”
“我一正经收狗的,不敢偷狗的阴损事。”王阳推开烟,挣着想走。
聂时闻就把烟死命往回推:“知道王哥顾虑,我哥俩不是外地的,七年前搬县里了。这是我家老宅,王哥不信就打听打听。”聂时闻指着余淼道,“我弟,李晨,村里有名的大学生,当年大字报还贴过,记得吗?”
王阳不是本村的,但也常来这村晃悠,确实听说这户人家俩儿子,早搬去县里了。老二倍出息,是个大学生。信息对上了,王阳稍放松警惕。
“哦,你们俩啊,县里多好,怎么回村了?”王阳继续试探。
“还不是这小子不争气,毕业两年了,还找不到工作。”聂时闻啐了口唾沫,“我早早辍学供他上大学,他呢?除了学了身穷酸气,啥也没学会。上了个大学,觉得自己牛逼了、厉害了,连个家乡话都不愿讲,说土。早知道,就让他和我一起去南边打工了。”
初中肄业的王阳一下就找到了共鸣,拍掌赞成说:“我就说,现在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学点技术!现在不像原来读完出来能分配工作,学完还不是得啃老。我姐家那小子也和你弟一个样,工资低的看不上,高的又不要他。”
“就是,那句话怎么说?”聂时闻借贬低余淼瞬间和王阳哥俩好起来,“研究生遍地走,大学生不如狗,哈哈哈。真不如收狗,听说,您一个月能挣这个数?”聂时闻用手比划了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