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奶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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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安德莉亚已经在极度疲惫后睡了过去，里苏特却还睁着眼。

他将少女拢在怀里，她是如此的娇小且脆弱，脖颈这样纤细，好像他能用一只手掐住，如一朵随风飘扬的雏菊，圣洁而易折。

里苏特凝望着安德莉亚的发旋，怕吵醒她，手中只是摩挲着发尾的部分，少女长长的睫毛低垂，安静地睡着。里苏特的视线顺着她的鼻尖滑下，到她红润的唇上，到她被他扣住的手上。

真好，这双手没有一点点伤痕。

如果没有从【金属制品】感受到她身上鲜活的生命气息，里苏特一定会陷入剧烈的恐慌，因为她睡着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让他联想到死亡——闭着眼、不说话、也不会动。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让她的呼吸能够喷洒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暖暖的气流，里苏特才找回自己活着的感觉。

这一切发生得太不真实了。

如果她的离去像她出现得那样突然怎么办？

里苏特找不到办法，他唯一能做的，是与安德莉亚寸步不离。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了。

后半夜是无言的时光，没有风，天空中无数星辰紧紧地包围着月亮，月亮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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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亚是热醒的。

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额头抵着熟悉的胸膛，里苏特没穿衣服，起死回生后第一个清晨看到的是自家男人棕红色的nipple，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安德莉亚没忍住薅了一下里苏特胸口银色的毛发。

“嘶——”里苏特倒吸一口气。

从事帮派暗杀工作数年，胸口以这种形式疼痛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让他一整夜的惊慌难过变得哭笑不得。

“你没睡？”安德莉亚抬头看里苏特，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嗯。”

“放心，我不会走了。”安德莉亚伸出胳膊拍了拍他的头。

里苏特的目光仍然暗沉，将她的胳膊顺势揽过来轻轻贴在唇边。

安德莉亚明白他大概是被刺激狠了，于是极有耐心地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讲了自己回来的缘由，包括安宁、侑子小姐和四月一日的事。

里苏特默默地听着，等她说完问：“我能见到那个四月一日吗？”

“我不知道，四月一日现在留在店中了，只有必然要与他相遇且有愿望需要实现的人才能见到他。”

里苏特又不说话了，粗粝的大手捧着安德莉亚的脸。过了一会儿，问了一句没头没问的：“痛吗？”

里苏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没用的问题，他的理智告诉他，“当时痛吗”、“你还会不会离开”、“真的不会走了吗”这些问题都是无意义的，只有眼下才最重要，但他还是没有忍住，过去每个夜晚他辗转反侧的时候，总在想她当时的感受和心情。

安德莉亚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她能猜出来里苏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果说不痛显然是一个不尊重他的回答。

但真的没事了，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有更光明的未来。

命运再也不能阻拦里苏特和暗杀组的生路了。

里苏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心中混乱又复杂，心疼、无奈、愧疚……他又抱住了安德莉亚，只有这样真切的相拥才能带来一些微弱的慰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安德莉亚轻轻蹭了蹭他，“没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里苏特刚想再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里苏特不想管，安德莉亚拍了拍他，西西里大熊很不高兴此刻被打扰，安德莉亚发现这好像是非常非常少见的里苏特任性时刻，十分新奇，打量着他的表情——明明眉毛没有皱起来，眼睛也普通地看着她，但好像唇线较平常抿得更直。好不容易等手机自动挂了，没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好像是很急的事，安德莉亚问：“你不接吗？”

“不想接。”

安德莉亚不这么认为，又问：“那我接了？”

里苏特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其实想把安德莉亚藏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但她的快乐和安全才是第一要紧的，告诉暗杀组的大家和乔鲁诺那小子也有助于更多人来保护她。

于是他有些烦躁地点了点头。

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没有任何备注，不过里苏特也从来不给人写备注，一是他记忆力好，二是防止信息泄露。

安德莉亚接了起来，“喂？”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布加拉提的声音：“里苏特，今天上午是很重要的高层会议……你是谁？”

布加拉提感到十分疑惑，因为话筒里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这比米斯达主动拿起第四块蛋糕还难以置信。他们都知道里苏特对安德莉亚的深情，难道他打错电话了？布加拉提又确认了一遍号码，没打错啊，里苏特把手机丢了？

“我是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

几乎是布加拉提对着手机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坐在上手位的乔鲁诺就抬起了头，眼中满是震惊，他立刻起身走到布加拉提身边，米斯达也诧异地看了过去。

“嗯……因为各种原因，我回来了，今天的会很要紧吗？里苏特能休息一天吗？”安德莉亚问。

乔鲁诺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空白了，心跳猛烈地加速，从布加拉提手上抢过手机，却像是怕惊扰了树枝上的小鸟一样轻轻问：“安德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