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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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变天的缘故,温弘阔发觉盼夏最近有点小感冒。
出租房的墙面很薄,隔音也一般。
半夜时常听见她压在被子里,低低地咳嗽声。
他在家里备了常用的感冒药,提醒她最近换季,感冒了记得喝药。
她应着好,也的确喝了,但咳嗽并不见好。
十一月,他去外地出差了几天。
回来时,一开门就听见她在卧室剧烈咳嗽。
往常他在家时,她咳得总是很低声。不知道是平时刻意压着,还是更严重了。
他把她揪去了医院。
尽管她再三说只是普通感冒,开点感冒药就好,温弘阔还是按医生要求带她去查了血常规,拍了胸片。
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他假寐了片刻。
马上双十一了,一个产品项目支付链路出了问题,他连轴转几天,熬了几个通宵,上午又开了个长会,下午飞回来准备休息,还没坐下,又拎着她来医院做检查。
脑子里思虑着工作上还有没有遗漏,逐一复核着,忽然察觉一只手轻轻落在他脸颊上。
她调整着肩膀姿势,尽可能地坐直,然后,将他的头靠到了自己肩膀上。
清晰的思路噼啪一下断了。
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她抓起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掌摊开,轻轻地把玩着。
他明明醒着、明明这样靠着并不多舒服,却没法睁开眼睛把她推开。
这座大都市里,大多数人都形单影只。
曾经他也是独来独往的其中一个。
现在却突然多了一只依赖他的小猫,他无法将她赶走,也难以违心地说他不喜欢依靠和触碰。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增多,有点炎症。胸片倒让医生有些拿捏不太准,右侧肺部出现可疑淡片影,疑似磨玻璃样结节。但她太年轻,医生初步判断是病毒感染,又让她去做了一个病原体检测和ct。
临近下班,ct结果要等第二天才能出来,他们回了家。
晚上,她抱着枕头来了他房间。
“弘阔哥,我有点害怕。”她说。
“害怕?”
她咬着下唇点点头,小声问他:“我能在你这里睡吗?”
“怕检查结果不好吗?”他反应过来,安抚道,“别怕,很可能就是普通感染,感冒好了就没事了。”
她将枕头放在他床上,见他没抵触,她上了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他心脏擂动得厉害。
但没有推开她。
长年累月的不规律作息,他有些过瘦了。
腰部没有一丝赘肉,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紧绷的肌肉。
他闭着眼睛。
暗室里喉结滚动声很清晰。
她清浅的呼吸也很清晰。
为了省电,他习惯了不开空调睡,风扇嗡嗡吹着,连风也是热的。
紧贴的皮肤很快冒起一阵热汗。
直到听到她呼吸逐渐匀速平缓,他缓慢支起身,摸到床头空调遥控器。
开了空调后,他轻手轻脚下床,进了客厅,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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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了。
淋巴结分界不清,疑似肺癌早期。
她太年轻,医生不建议化疗,推荐进行胸腔镜微创手术,但价格不算低,七七八八加起来最低也要6万。
听到检查结果,温弘阔第一反应是让她别害怕,他来解决。
和医生商议完检查结果和治疗方案,他又打了电话给盼夏父母。
一看是深圳号码。
盼夏爹妈张口就开始哭天抢地,诉说女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