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弥补 - 高岭之花被人拿下了 - 黄粱三千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九十章弥补

第九十章弥补

凌泽听见言绪说的话后,眼神里终于充斥着一丝亮光,总算还是有希望的。

夏安坐在一旁,擡眸问言绪,“这么神奇啊!为什么你们要守着这个秘密不被人发现啊?”

“因为人的贪婪,如果阑珊苑的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必定会有无数人争相抢夺阑珊苑的门主血脉。到时候,你觉得我们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吗?”言绪说到这,垂下眼眸,即使这个秘密没有被人发现,阑珊苑还是惨遭灭门,这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我和夏安便帮你护法,只要能让他恢复记忆,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凌泽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萧辞的屋里,帮他恢复那两年的记忆。

“在这之后,我希望可以先用‘溯源’探查他这前半生的经历。”言绪开口道,他想知晓这些年,萧辞到底经受了多少苦楚,有多少秘密是他还不知道的。他从不指望这些事情可以从萧辞的嘴里撬出来,毕竟他是个从不言苦的孩子。

“好。”凌泽点了点头,毕竟他也很想知道萧辞的过去。

三人约定好,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就帮助萧辞恢复他的记忆。

过了两三天,许是萧煜没有发现萧辞有什么错处,便没有让人继续盯着他。萧辞感觉到四周少了一抹窥视的气息,心中的郁气顿时散了不少。也幸好萧煜的眼线即使离开,不然萧辞就要想个理由把他做掉了。

眼线离开了这件事,凌泽和其余两人也都有所察觉。凌泽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了,他捏着拳头,骨头被他掐得咔咔作响,“得亏他跑得快,不然我就要找个机会把他了结了!”

最近,凌泽总是瞧见言绪从萧辞的屋子里出来,进去的时候不是拿着吃食,就是拿着话本子,还有他制作的各种各样的补品,再殷勤一点就是把他当儿子养了!而且每次出来的时候还都是笑着的!笑得还真是碍眼!

凌泽每日瞧着言绪替萧辞忙上忙下,心中极其不舒服。他也想去找萧辞,但他自从知道真相后,对萧辞充满愧疚,竟有些不敢面对他,纵使他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他了。但只要一瞧见萧辞,他总能回忆起自己捅进他胸口的那一刀。

甚至,在每天晚上的睡梦中,他都能梦见萧辞眼角含着血泪,胸口处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信守承诺,永远陪着他。

凌泽每晚都被惊醒,梦中萧辞的模样让他无法忘怀,甚至心有余悸。浑身冷汗的他索性不睡了,直接坐起身,推开窗边的窗户。一打开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在空中打着小小的旋儿,带着枯枝败叶于半空起舞。四周万籁俱静,想必整个醉云巅此时也没人清醒着。

挂在天边的残月,皎皎如水。没有浓云遮盖,没有雾气阻拦,就伴着满天星辉散发着自己柔情的暖光。凌泽终于理解了萧辞为何会那么喜欢月亮,原来人在焦躁不安时,看见那一抹银光真的会静谧下来。

凌泽托着下巴,望着天边那一轮清辉,似乎幻想到了萧辞看着月亮时的场景。他也许也是坐在床上,推开窗,像自己一样托着下巴望着明月。飘逸如墨的长发安稳的披在他的肩膀上,一根素簪盘起可能会挡住视线的发丝。

他没有一丝表情地凝望皓月,或许嘴角可能会扬起一点笑意。不怕冷或者是死扛的他绝对不可能披上外衫,肯定只穿了一件玄色里衣。如果他一夜无眠,很有可能明日就会发热,直接卧床不起。

凌泽想到这,忽然一惊,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熟悉他。知道他的每个小习惯,甚至下一步可能会做的事。可那时的他就是没有迟疑地把剑刺入他的胸口,就是对自己心里熟悉的那个他产生了怀疑,甚至是否定。

凌泽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而再次睁开眼时,他选择了不再逃避。既然伤害了他,那就尽自己所能更多地补偿他;既然上一次没有信守诺言,那就从现在开始再次履行承诺;既然他忘了自己,那就重新塑造出独属于我们的美好记忆。

凌泽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正在破土而出,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第一次出现且仅因为萧辞而产生的情感。凌泽不明白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情绪下的他,是乐不思蜀的。

凌泽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脑子里不停思索着要做些什么独一无二的事情。反正就是要和言绪给萧辞的东西不一样!凌泽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便开始着手了起来。

萧辞这几日很少瞧见泽清,除了他必须职守的时辰之外,其余时间他总是消失不见。反倒是刚来不久的许言,倒是经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对自己那是温柔细致到了极点,就差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了。

萧辞还记得泽清刚来的那一个月可是粘他粘得紧,自己走到哪里他都跟着,还时不时和乔羽呛声。可这几日,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总是消失不见。听许言说,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捣鼓些什么,几乎将所有空闲的时间全耗进去了。

萧辞也有些纳闷,那人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全神贯注。萧辞又想起了泽清之前送来的那碗汤圆,虽然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口味上来看,都比乔羽做的差了一大截。可那碗汤圆的确是在自己无比低落时的一道曙光。

他似乎都能够想象到,泽清一个人在火房中做汤圆的狼狈模样。思及此,萧辞突然回过神来,自己怎么会有些想念那碗汤圆,甚至那个人。不对,一定是这几天练功太累了,练出了幻觉。萧辞一边捂着心口,一边不断暗示自己,想起他只是个意外。

而此时此刻,萧辞放在心头的人,正坐在屋里仔仔细细地做着纸鸢。他挑了几根细长的竹子,一刀刀削成小木条,随后找来毛线、浆糊、纸张……专心致志地埋头苦干。做纸鸢这种细活实在不适合凌泽做,不是把木条直接削断,就是把浆糊弄得满手都是。

凌泽原本是想做成古灵精怪的小动物形状,可惜想剪成梅花鹿,最后成了一只狗;想剪成一条鱼,结果成了一条蛇;想剪出萧辞最喜欢的莲花,可惜最后成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剪得稀碎。最后的最后,还是只能做成中规中矩的菱形。

一个小小纸鸢竟是做了三天才完成,好不容易做完时,凌泽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汗珠,甚至有几滴已经从额头上滑落,顺着脸颊一路向下。凌泽慌张地用手囫囵擦拭脸上的汗渍,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纸鸢,可不能沾上汗渍,要不然这几天的努力就又白搭了。

凌泽轻轻抱着刚做好的纸鸢走出屋子,太阳逐渐西暮,沉缓着落下,将天空晕染成一片渐变的赤黄。在醉云巅地界里,这样迷人的天空是很少见的,凌泽嘴角浮现出笑意,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可没过多久,酡红落日被远处山峦霞霭遮拥而去,只剩下无边的红霞还散发着沉醉的彩。凌泽见太阳被云雾遮盖,即将就要消逝不见。他心中焦急,不由分说地就朝萧辞的方向跑过去,他希望能让萧辞看见在最美的落日下,独属于他的纸鸢。

萧辞这会练完功刚换了身干净衣物,他不经意间瞥见如此少见的天穹,便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他仰着头,视线落在漫天红霞上,落在已经西沉的落日上。一阵山巅的凉风吹拂而来,飘动他的衣角,连带着如墨发丝也在半空中悬起飘飞。

凌泽刚走到萧辞门前,便瞧见了这样的他。他身上总是透着清冷凛冽,光看外表真就像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但只要是与他在一起生活过的人就知道,光看外表的感觉是正确的,他脾气确实是很差劲。

萧辞的脾气就像是他给自己披上的一副铠甲,一个保护自己柔软内心的硬壳。而他的内心,许是比很多人都更要柔软。他一直都没有变,无论有没有失去过记忆,他始终是这样的他。

也是,一个喜欢皓月的人,又会比谁差呢?

正当凌泽定睛不动时,萧辞察觉到了他。萧辞侧目看着泽清,总觉得面前这个身披斜阳的人有些熟悉,仔细思索,却又总是虚无缥缈般无法触摸。

萧辞见泽清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可那人又活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不动,眼睛还呆呆地望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萧辞觉着自己要是不说一句话,他能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一整天。

凌泽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时正好对上萧辞的视线。倏地,脸颊变得好热,感觉藏在胸膛里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似的。

凌泽慌乱地飞快平复自己的心情,暗暗怒叱自己的心,让它跳得别那么快,也别那么大声。

“我……我做了个纸鸢,想和你一起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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