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玉霄惨案 - 高岭之花被人拿下了 - 黄粱三千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五章玉霄惨案

第六十五章玉霄惨案

“兰絮,兰絮?”慕寒长老在萧辞的面前挥了挥手,萧辞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刚刚瞧你脸色不太好。”

“无事,可能是清理卷宗有些累了。”萧辞扶了扶额,稍稍闭眼缓解了一下浓重的疲劳。

“今日卷宗就先清理到这吧,你早些回去休息。今日出现了密探,想来定是有一些麻烦事要处理。”慕寒长老拍了拍萧辞的肩膀,示意让他离开。

萧辞点了点头,他迷茫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就如同有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萧辞顿时停下脚步,他必须将事情查清楚,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师尊,那个爱笑的老头不是杀人凶手,始作俑者。

萧辞调转方向,朝着山下走去。他御剑来到玉霄镇,这个镇子如今还是一片废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原来满地死尸如今已成为白骨,浓郁的血腥气也已经散去,就连枯死的树木也奇迹般的长出了新芽。可唯有那乌鸦还是久久盘旋于上空,没有离开,凄厉的叫声像是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血腥残暴的屠杀。

萧辞走到离玉霄镇不远的小山包上,深秋九月两旁的花已经都凋落了,只剩下两个坟冢孤零零地屹立于此,他凝视着面前的坟墓,心中犹疑。

薛柔,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你?是谁将你制成傀儡?又是谁命令你控制小怜,致使她屠了全镇?

思及此,萧辞倏地感觉到一阵脚步朝自己走来,那脚步无比轻慢,听声音像是只有老人才会有的脚步声。萧辞立刻转头,腰间的寒剑猛地抽出,直指面前的人。

那老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篮子掉落在了地上,篮子里的纸钱全部散落一地,而老人家整个人也狼狈地摔倒在地。萧辞见状,匆忙将手中指着人家的剑收回剑鞘,赶紧上前扶起老人家,“对不住,老人家。”

老妪扶着自己的腰,对着萧辞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倒是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看小柔,你刚刚站在她面前那么久,不会……是小柔生前的爱慕者?”

萧辞不出意外地呛咳了一声,扶着老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他霎时间察觉到了什么,定睛望着老妪,“您是薛柔的什么人?”

“我是小柔的乳娘,小柔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是我陪在她身边,可唯独玉霄镇惨遭屠戮时,我正巧娘家妹妹生了娃,我出去探望她。”

说到这,老妪声音哽咽,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当我回来时,我看见有个人拿着刀在镇子里胡乱砍人,我一心慌,便又跑回了娘家。过了几十日,我回来时,竟是连一个人……也没了。”

老妪蹲在地上,将掉落的纸钱重新拾了起来,放在篮子里,“回来那日,我在山头发现了小柔的墓,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将她落葬于此,不至于让其白骨蒙受雨打风吹。”

萧辞站在一边,安静地听老妪的讲述,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您最后几次见到薛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萧辞将老妪扶到薛柔的墓前,老妪蹲下身子,将火匣子点燃,将自己带来的纸钱一把一把烧给灵魂入土的人。

因燃烧而升腾起来的炊烟慢慢氤氲向上,整个山头上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老妪将已经燃尽的纸钱放进铜盂里,“是有些不同。”

萧辞听见这句话,眼睛陡然睁大,只听老妪继续说道:“有一日小柔独自一人在房里见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我见他的身型,应该是位男子。自从那一日后,小柔就变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常年深居简出,极少出门,虽时常也有一些怨言,但多半是不会念叨在口中。”

老妪陷入了回忆,薛柔一直是个温柔和善的女子,虽然期盼读书却不能去,她也并未有过多的怨恨,依旧是每日绣花、泡茶,但老妪能察觉出她整个人身上带有着浓厚的哀怨,整日整日地坐在窗边,看着满园落花,独自神伤。

老妪又烧完了一垛纸钱,她看着火焰把纸钱慢慢吞噬,继续说道:“那日后,小柔变得木讷,整天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着绢布绣花绣个不停,就连对着我这个服侍了她多年的老人,她也无动于衷,对我竟是没有半句话。有时,却又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暴怒异常,就像……就像被控制了一样!”

萧辞一把抓住老妪那双粗糙的手,“您还记得当时薛柔独自见的那个人有什么外貌特征吗?”

老妪被他激动地神情吓到,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记,记得一点,他身高大致七尺,而且他腰上挂着一把剑,我记得很清楚,那把剑上挂了一枚玉佩,应该是世上罕见的白玉,上面竟然还雕刻了飞龙,因着那玉佩实在漂亮,我就多瞅了几眼。但,但我不是要偷啊。”

身高七尺,腰间挂剑,雕龙玉佩。真的是他,他的好师尊竟是背着他们干了不少事啊。

萧辞紧紧捏住衣角,生生将衣角揉皱,他的眼神中满是凛冽冷意。其实在来这之前,萧辞的内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师尊就是杀人凶手的准备,可如今真相彻底浮现,他还是控制不住难受。萧辞深吸一口气,仰着头闭上眼,那个给予他如此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暖,教授了自己那么多的功夫,可到头来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随意就可以将生命弃如敝履的恶魔。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是晓风门的门主,集荣耀名誉于一身,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萧辞恍惚地将他捏着老妪肩膀的手慢慢松开,垂在两边,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生气。老妪盯着面前一动不动形如雕像的人,面色上透露着浓郁的悲戚。她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还露出这种表情,但母爱泛滥的她还是想安慰面前这个人。

她刚准备开口,萧辞抢先一步开口道:“我定会还您,还薛柔,还小怜,还玉霄镇一个公道!”

话音一落,他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去,只剩下老妪一个人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

萧辞惶然地走回晓风门的山脚下,不过才一天时间,再次仰望山顶,便觉着这座山像是个吃人的漩涡。刹那间,天空骤然阴沉,瓢泼大雨顷刻落下,萧辞一动不动地站在暴雨中,任由雨滴将自己打湿,浑身布满寒意,可饶是如此也不及心中十分之一的冷意。

到底谁才是正确的?到底谁才是真正值得我去相信的?

表面上的风光霁月,匡扶正义,可实际上却是个啥人不眨眼的恶魔。连那样弱小无辜的人都要坑杀殆尽,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萧辞冒着大雨,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气。这个时候还不能直接去质问,否则不但没人会相信自己,反倒可能还会落得个欺师灭祖的恶名。他回到仙人巅的雅舍,正巧看见凌徽带着四盅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来看他们。

其余三人也皆坐在桌边,就等着萧辞一个人了。萧辞浑身一震,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满面春风的凌徽,神色阴郁。

凌泽看见萧辞终于回来了,才准备询问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时,倏地瞧见他浑身湿透,就连站立的地方滴落出了一滩水。凌泽放在嘴边的话立刻就说不出来了,他随即起身走到萧辞身边,伸手摸了摸萧辞湿透的发尾,“这么大的雨,你没有设避雨屏障吗?”

萧辞不动声色地与凌泽分开了一点距离,凌泽手中的发尾瞬间滑落,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能讪讪放下自己的手。

凌徽瞧见萧辞回来,柔声说道:“兰絮回来啦,正好我炖了汤,你换件干净衣服后,尝尝我的手艺,顺便暖暖身子。”

凌徽满脸笑意地看着萧辞,就像是一位亲近无比的长辈,晚上做好了可口饭菜等自己的子女归来。换作以往的萧辞,他会感动到不行,师尊在这些日子里是填满了他在亲情这块的空缺。可如今的他,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探究的意味,好似要将凌徽的伪善表皮撕开,露出里头的黑心脏污。

凌泽见萧辞久久不回应,便扯了扯他的衣袖,“师尊跟你说话呢。”

萧辞如梦初醒,随即冷声回答:“今日我有些累,不喝了。”

话音一落,萧辞便似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木门关上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让原本鸦雀无声的四周渲染上了一分诡异之感。

其余人不明所以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凌徽讪讪一笑,“既然兰絮累了,就让他早些休息,你们喝汤吧。”

凌泽缓缓移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头默默舀着碗里的汤,实际上却发着呆,碗里的汤是一口都没喝。

师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好像从他看父亲的眼神里露出了杀意?应该是眼花看错了吧。

萧辞在进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便失力跌倒在地上,他望着窗户外的厚重黑云,将月亮遮挡得严严实实。一阵料峭秋风吹来,萧辞湿透的衣裳更是冰冷了几分,他不自觉伸手抱紧自己。

师尊,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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