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铲除
第五十七章铲除
仙人巅上,夏安刚穿戴好衣物就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起先他并未在意,倏地一声更强烈的撞击声传来,他不由得皱眉,“这大早上的做什么剧烈运动啊。”
夏安推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萧辞倒在床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连忙跑过去,把萧辞从地上捞起来,把人像煎豆腐似的左翻右翻,“冰块儿,你怎么了?”
萧辞整个人失去了意识,紧皱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紧握成拳,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嘴唇被他咬破,露出丝丝殷红。夏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掐着萧辞的人中,嘴里还在不停念叨:“这么危急关头那俩人怎么没影儿了?早知道我就好好学医术了,冰块儿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别吵。”萧辞强迫自己睁开双眼,他适才一时支撑不住摔了下去,耳边嗡嗡的声响吵得他眼前泛黑。正当他慢慢平复疼痛,那个风风火火的夏师兄死命掐着他的人中,还一直在他旁边吵吵嚷嚷,差点把萧辞真弄晕过去。
疼痛渐渐消退,耳边的轰鸣也变淡了许多,夏安扶着萧辞坐到床上,道:“你刚刚到底怎么了?可吓坏我了。”
“无事,做了个噩梦。”
夏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嗯。”
他看着萧辞神色如常,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他起身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一张帕子,正准备上手,却被萧辞擡起的手挡住,“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多谢,我自己来。”萧辞从他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夏安撇了撇嘴,道:“你这不准别人碰的坏习惯可得改啊,这样谁还敢和你做朋友。”
拿帕子的手顿时停住,“我不需要朋友。”
“啧,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我、阿绪还有那个凌灏景都不算你朋友嘛?”
萧辞沉默了片刻,夏安见自己的说教有点效果,顿时自信心大涨,胆大的摸了摸萧辞的头,“人呐,都要有朋友,你也不例外。”
萧辞正在思考夏安刚刚说的话,并未注意到他做了什么。夏安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又猛地转头对萧辞说道:“你要是睡觉这么不老实,就换张大点的床吧,省的每天早上醒来都在地上。”
见萧辞眼神不对,仿佛带有一丝杀气,他立马转身道:“我还有事儿,先走啦!”
夏安瞬移般离开了萧辞的房间,长舒一口气,“还好冰块儿没拔剑,不然爷这么飘逸的长发又得被削了。”嘀咕一阵,他看见凌泽和言绪正站在门口,着实令人不爽,口气微酸地道:“哟,这俩人大早上干嘛去了?”
“你管不着。”凌泽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阴沉的脸让在场的两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你怎么了,看你神色不对。”言绪在一旁关心道。
半柱香以前,凌泽和言绪从山下回来,刚准备入门,便从外头瞥见在萧辞房里,夏安刚准备拿帕子帮萧辞擦汗。而在这时,凌泽的脸好像就黑了一个度。
“我没事。”凌泽收敛起自己的不满情绪,安慰言绪道。随即他转过头又恢复刚才的阴沉,对夏安道:“这么闲就多去练练剑。”这句话一说完,凌泽就进了自己房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夏安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不是,这人有病吧。”夏安气不打一处来,依旧不解气地对着那张紧闭的门大喊了一声:“建议你去医馆看看病!”
凌泽一进房,就把门猛地关上,他也不知道气从何来,但就是非常生气。尤其是在门外看到夏安摸了他师弟的头,而且师弟竟然没有反抗!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么摸过呢。这么一想,他是又气又委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今正缩在床上,气狠狠地咬着枕头。
彼时四人都在自己屋里,心里头揣着无数个小九九。一片寂静中,门主的传讯显得尤为扎耳,“徒儿们赶紧来正殿,有事急需商议。”
萧辞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一打开房门便看见凌泽站在他门口,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萧辞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思忖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这人怎么一副欠了他百八十万银子的表情。
萧辞刚想开口,倏地一只手伸了过来,极具有目的性地冲他脑袋上一摸,随即又左来右去地将他脑袋摸了个遍,不等萧辞发飙,凌泽立即收回手,像个没事人似的转头对另外两间关着门的房间喊道:“快出来了,师尊还催着呢。”
正殿上,四人刚到,发现所有长老齐聚一堂,脸上皆是化不开的严肃。凌徽瞧见他们四人,极力柔和自己的面目表情,刚想示意四人坐下,又看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状况,“兰絮,你的头发怎会如此毛躁,这可不像你啊。”
霎时,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萧辞的头顶,这哪是发髻,这不就是一鸟窝嘛。言绪见站在他身旁的萧辞正痴痴地望着地上发呆,小幅度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萧辞猛然惊醒,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对着他,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他刚起床,便得了师尊召唤,一时匆忙没来得及。”凌泽帮着回答道。
萧辞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默认了凌泽的回答。言绪微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而夏安心中疑惑不已,适才他的头发还好好的,难不成真又睡着了?这睡眠可以啊。
凌徽坐在主座上,“前几日,我的徒儿们发现了黑水由来。如今这鸩幽殿是愈发猖狂,我已书信周围以及临近水源的门派来晓风门议事,应该马上就会到。”
一炷香的时间,各大门派掌门都已落座,凌徽道:“我叫诸位前来,想必大家都知晓缘由。”
其中一位掌门义愤填膺地道:“当然知道,原本以为那鸩幽殿消停了几年能痛改前非,没想到是厚积薄发啊。就短短几日,我悉心照料的金鱼就全死了!那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命根子呀!”
周围倏地鸦雀无声,那掌门意识到自己戏过了,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总之,鸩幽殿不除,我心难安!”
“是啊。”
“说的对!”
“必须消灭,不然后患无穷啊!”
……
跟随声此起彼伏,铲除鸩幽殿已成为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凌徽站起身,道:“好!三日之后,各门派在晓风门山门口集结,铲除鸩幽殿!”
三日后,霞光万道,金辉璀璨,以晓风门为首的众弟子排成长队,如龙蛇般蜿蜒绵亘,各门派掌门人站在队伍最前头,手握兵器,气势如虹。晓风门的带头人正是沧渊长老,此刻他站在队伍最前面,如神祗一般一身浩然正气。
萧辞站在门主侧后方,回想起那时在鸩幽殿感受到的灼热感,虽只有淡淡一丝,但他却可以肯定这是他近几年离玉魂最近的一次了。可晓风门的至宝怎会在鸩幽殿内呢?是被偷走还是被默许的?一连串的疑问扰得萧辞有些心神不宁。
“师弟,师弟?”
萧辞被一声声催魂似的叫声喊回现实,“怎么了?”
凌泽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叫你也没反应。”
萧辞看着面前的师哥,活脱脱一只求安慰的特大号狗子,不禁扶额,“对不住。”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下次不会了。”
凌泽顿时眉头舒缓,会心一笑,手放到他的头上撸了一把,道:“师弟真乖。”
凌泽走后,萧辞微微理了理头发,对于适才这种突如其来的撸头行径,他已经见怪不怪。近日,他的好师哥时不时就要摸他脑袋,起初他还拔剑警告过那人,可凌泽并未理会还更加得寸进尺,好似摸准了萧辞不会真的拿剑将他砍个稀巴烂。后来萧辞也懒得理会了,只当是被屁崩了一下。
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没坚持多久,就被兴致冲冲的夏安打破了。这么多弟子,还有一部分是同龄人,这个契机就是夏安大展拳脚的时候,还没过多久,他就已经跟大半号人混了个脸熟。
正好在兴头上的夏安,自然是要去霍霍最没兴致的人。他一个箭步,窜到萧辞身边,“冰块儿,这几天有没有做噩梦啊?我是现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我,没准你在梦里一命呜呼了都不知道。”
“什么噩梦?”凌泽凑过来一脸严肃地问道。
“没什……”